离开上书房,鱼幼又去了趟云扇所,她想去看看好友赵子嫣,不料时间太晚,赵子嫣已经回家去了,只有一两个女官还在,鱼幼跟她们寒暄了几句,便出了府衙。
家里的车夫早已经等候多时,上了车,鱼幼躺在厚厚的鹅羽软垫上,车子晃晃悠悠,鱼幼想着今天一天发生的事,头有些晕,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到了尚书府门口,车夫将马车停下,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自家小姐下车,便敲了敲马车侧面的窗户。
“小姐,到家了。”
鱼幼听到声音,这才醒过来,她理了理衣裳,揣好金瓜子,便下了车。
进了家门,鱼幼先去自己院子洗漱一番,换身干净衣裳,然后才去鱼父鱼母所在的院子行礼问安。
鱼父早就归家,此刻,他正在跟鱼母讲述宴会上发生的事情……
鱼幼到了房中,两人停下交谈,鱼幼照例行了礼,问过安,鱼母将她拉至身旁坐下。
鱼母先问鱼幼吃过饭没,鱼幼不想让鱼母担心,但又想吃饭,便道:“吃过了,但今日宫中的饭食不甚和我胃口,遂吃的不多,这会特别想吃咱家厨娘做的酒酿小丸子,荷包里脊,黄焖鱼翅……”
鱼幼一口气报了一长串菜名,惹得鱼母笑个不停,鱼母不疑有他,怪嗔的点了点鱼幼的鼻子:“你呀,真是个小馋猫,嘴刁的不行,宫里的饭可是御厨做的,还不合你的胃口呢?”
“管他御厨不御厨,我就喜欢我们家厨娘做的饭嘛!况且!”鱼幼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小荷包来,轻轻晃了晃,晃得小荷包漱漱作响,鱼父鱼母知道她是在卖关子,也不着急,只在一旁含笑等着她的下文。
鱼幼晃完荷包,将荷包塞到鱼母手里,道:“况且,母亲大人,我今日可不是吃白食哦,我有金瓜子抵饭钱!”
鱼母一脸惊讶:“呦,原来有金瓜子呀,不吃白食,那可真了不起……”话还未说完,自己就忍不住先笑了,道:“你这金瓜子怎的只抵今日饭钱,那前十四年的饭钱还劳烦你结算一下喽!”
说罢,伸出两只手来,作讨要状……
鱼幼顿时满脸羞愤,像鸵鸟一般将头埋到鱼母腿上,嘴里嚷嚷着:“父亲,你看看母亲,这么大的人了,还欺负我!”
鱼父在一旁笑着对鱼母道:“你呀,就别调侃孩子了,快吩咐厨娘做饭才是正事。”
鱼母:“我早就让厨房备着呢,我猜今日宫宴繁忙,你们做女官的事情多,也许不得空吃饭,就提前备下了,一会儿就上来。”
鱼幼拿头蹭了蹭鱼母的腿:“还是母亲最爱我!”
鱼父忍俊不禁道:“瞧瞧,还真是有奶便是娘啊!”
鱼幼:“这本来就是我娘啊!”
“哈哈哈~”
“哈哈哈~”
一时间,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正房里,大丫头紫烟领着几个小丫头端着饭过来,也笑着道:“小姐在的时候,老爷和夫人笑的最多,最开心,小姐呀,你以后要常来老爷夫人这边呢,这样他们的笑容也多些。”
鱼幼点点头:“紫烟姐姐,那是肯定的。”
紫烟娴熟地在塌上放置一方小桌,因只有鱼幼一人用饭,每样菜份量都不多,拿一个个小小的鸡心碗盛着,紫烟将碗一一摆上,鱼幼数了一下,足有八个之多,每个都精致非常。而她方才念到的菜名,桌上几乎都有。
这可真是太开心了!
鱼幼道:“女儿谢过母亲厚爱!”随后拿起筷子,开始埋头吃饭。
丫鬟仆妇们上完菜就都退到门外守着,屋内唯有他们三人,鱼幼在吃饭,鱼父鱼母在一旁看着。鱼母拿起方才鱼幼递给她的荷包,从里面倒出那五颗金瓜子。
鱼母出身高贵,什么样的泼天富贵没见过,现在却对着五颗金瓜子露出满脸欣慰的表情,叹道:“女儿出息了!”
鱼父也道:“是啊,只不过今日圣上赏赐给鸿胪寺严少卿十颗金瓜子,怎地有五颗到了幼儿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