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蔓急切地问,许妍亲戚也要买房她肯定挣不过。
“分家了,我们山上猪养的多,我大侄子一个男人忙不开,现在他两个儿子也在帮忙,山上也住不开,刚好在村里买房娶媳妇,晚上下山睡,白天在山上忙活,实在不好意思,你来问晚了。”
宏义的确是从家里分出来了,山上两百多头猪猪他忙的脚不沾地,才开始两年他每年过年回去住小半个月,但听说是待家里就拌嘴,后来他就除夕回去吃个团圆饭,初五一过就往山上跑,时间越久矛盾越大,听小米说她阿爷还埋怨说两个村这么近宏义都不回家看他,每年过年见面就阴阳怪气地指责他,去年过年老头子惦记宏义手里的银子,两人大吵一架,宏义娘提出了分家。
“你看,山脚下上山更方便,要不房子卖给我,你侄子在山脚下盖房,二两银子就三亩荒地,能盖个大院子。”张蔓争取道,在山脚盖房要请人刨树根,而且说不准住个两三年又有树根窜过来了,搞不好会弄塌房子,她家经不起这个损失。
这就不识趣了,许妍冷笑一声,说:“张蔓,为什么不想在山脚下盖房子大家心里都清楚,你当我傻来糊弄我就过分了,你回去吧,房子我不卖你,地基整好了盖房子就几天的事,不论你是盖房还是搬家,明年四月份房子要给我腾出来,离现在还有六个多月的时间,怎么都弄得好,请回吧。”
张蔓怎么都没想到她会突然变脸,这么些年她没跟村里人吵过架翻过脸,又免费教村里孩子认字,是公认的好脾气,现在突然冷言冷语打的她措不及手,直接放话撵人让她胀红了脸,讷讷无声好一会儿,她站起来说:“今天我来找你小鹤不知道,你能不能……”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大人之间的矛盾我从不迁怒到小孩儿身上。”许妍送她出门,看她走到张家门口了关上大门进屋。
之后两天她留意村里的风声,在半个月后她早上送俩孩子去镇上看到小鹤拎着锄头在离路边几步远的地方挖树根,地面的枯草不知道什么时候给烧成了黑灰。
“小鹤,新房盖在这儿啊?”许妍大声问。
“嗯,这儿挺好的。”他抬头碰上小葵含笑的眼睛,下意识地想拍腿上的黑灰,拳头紧握,笑着问:“今天不下雨不下雪,夫子怎么还送她俩去镇上?”
“我去镇上买东西,顺带送她姐弟俩,你有没有要买的我给你带回来。”说话时牛车还在走,许妍转过身跟他喊话。
“没有,你们赶紧走。”他挥手喊道,看牛车走远了他才弯腰挖土,一锄比一锄用力,他要在这里快点盖起房子,住在路边挺好的,大毛二毛他们回家、阿扇大妮回娘家去婆家都要经过这里,他每天都能看到想见的人。
“娘,阿澜哥来信说让我大弟去县里考试的时候住他家里。”还没出正月,家里除了屠小鱼夜以继日的忙碌,家里其他人都闲适的在火坑边烤火,火钳上担着三个裹泥的小番薯,泥巴已经烤裂缝,番薯的甜香已经冒出来了。
“不用,我们住自己家,小鱼考试我跟你爹陪着他一起去,正好也要去看眼宅子铺子,你去不去?”其实许妍是为了给小鱼买那套紫毫毛笔,不论考不考得上都送给他,而大牛是去做厨夫给他儿子做饭的。
“娘,还有我呢,你咋不问我,我也去,我说不定去给我哥陪考,一熏陶我就开窍了。”屠小槐凑上来央求,他在村里待厌了,兄姐都有事做,只有他天天窝在家里不是喂猪就是认字,想跟五大爷那老头学看天气也磨不下来,固执的像磨盘。
“你别说话,你不害臊我都脸皮发热,认了四年多的字,千字文还认不全,忒丢人。”屠大牛扯着这个厚脸皮给按在腿上揪他屁股,怀里的马猴子扭的棉袄缩起来了才把人放下,“我去给你哥做饭,你在家里跟你阿爷好好看着猪。”
“不行,你不让我去我就偷着跑去,除非你把我拴在猪圈里。”没看出来他爹在跟他开玩笑,都恼的要哭鼻子了,真不愧是幺儿子,许妍掰开番薯上的干泥,递给娇儿子,说:“让你去,你好好学做饭,等你哥考秀才的时候带你去做饭,把你爹留家里喂猪。”
为了能不认字练字,屠小槐啥都能干,烧火熬猪食、洗碗挖菜园,之前还想用洗衣裳来收买她不逼着他练字。
“一言为定!”他接过他娘剥好的另一个小番薯起身跑出门给书房里苦命跟书做伴的大哥送去。
正月十六,在刚盖起的新房子里砌兔圈的孙鹤听见外面传来熟悉的铃铛声,他急忙打开大门等牛车过来,“嘿,小鱼,哥哥祝你蟾宫折桂,我在这里等你衣锦还乡。”
“好啊,借哥哥吉言。”屠小鱼笑着应下,虽然哪怕成了童生配不上蟾宫折桂这个词,一个小童生更是算不上衣锦还乡,但村里人都为他骄傲,他也不再羞涩推拒。
牛车上的人影渐渐辨不清了,牛铃铛声还能被风送来,孙鹤再次关上门,站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