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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兄抵债(1 / 2)

三人二马兼带一驴向西北方行去。

一路上,陆小凤与花满楼所骑骏马已换了数匹,人也风尘仆仆,颇为疲乏,傅道长带着的毛驴却依然精神奕奕,看上去竟还能再走上个数千里。

在路上,陆小凤提起了“石观音”。

这位神秘、强大、狠毒的女人。

她近些年来不常在江湖上走动,只守在自己的石林洞府里,是以名声不显。可谁若要凭借一个人近来的名声去判断这个人是否可怕,那就大错特错了。

当年惨案历历在目,并非所有人都已将之遗忘。天下间折损在石观音手中的青年侠客、容颜毁在她手里的妙龄少女数不胜数——对他们而言,就连这个名字也已经成为了一种禁忌。

可现在,石观音却绑走了朱停。

一个既不潇洒,也不英俊的男人。他肥胖、外貌不可恭维,除了拥有一双灵巧、细致、优美的巧手外,似他这般模样的男人实在随处可见,能称得上是普通平凡。

朱停外号“妙手老板”,既是老板,定然就有老板娘。他的老板娘是个风情万种,十分聪颖的女人,可石观音却没有绑去这样一位老板娘,反而带走了老板。

这实在是件怪事。

陆小凤心道,石观音既带走朱停,想必便是要他在洞府里做些精妙机关地道,或是些旁的稀奇玩意儿,更送信约见自己。那么朱停即使会吃上好些苦头,料想性命是暂时无碍的。

三人已到了兰州——这座西北最繁荣的城市,也是西北的财富集中之处,西北的富商巨贾,大多住在这里。花家生意做得很大很广,在这里自然也不缺人操持俗务,否则依靠人力单枪匹马闯荡沙漠,尤其是在冬日里,他们不是被渴死、就是被冻死。

在花家跑马走镖的队伍带领下,陆小凤和花满楼已经梳洗干净、穿戴整齐,待用了早饭后,便出发去了他们的目的地。他们此行要拜会的,正是兰州本地的富商——这个精明强锐的巨贾也是外地人,却不过四年时间,便在西北扎下了根、站稳了脚步。如今这兰州城中的各种生意,但凡成交了十两,就至少要有二两流进他的钱袋里。

陆小凤和花满楼已去拜会姬冰雁,傅道长也不曾闲着。他牵着驴,拄着一根棍子,穿着他那双来时路上已被磨破了的鞋子往市集上走去。大抵是以前饿惨了肚子,他此时虽可餐霞饮露,却仍旧贪恋三餐,即使吃罢早饭,不过片刻功夫,便又觉腹内空空了。

民以食为天,他也是。

所以他选择继续吃饭。

傅闲云来到热闹的市集上,挤进围观卖解者表演的人群,瞧见班子表演着杂耍、胸口碎大石的节目,登时乐了。他一乐就要发笑,于是在嘈嘈人群中,他时而惊呼,时而鼓掌,十分捧场。

他身上又脏又臭,疯疯癫癫,举止无状。旁的围观者被他一挤,本要发怒,却瞧他形容可怜、长相骇人,只能啐了声晦气,便远远离去了。卖解者中一位年轻女子此时捧着一个小碗,在人群走了一圈,来到傅闲云身前时,这位挤走了他们许多客人的家伙却双手背后,不愿掏钱。

女子白他一眼,刚要走开,班主便冷哼一声,走了过来。女子听见咳声,浑身一颤,被冷冽风刀刮得通红的脸孔也霎时白了。

傅闲云自然也听到了咳声,他扭脸望去,只见这班主肌肉虬结,右眼似被利器所伤,已经瞎了。但即便如此,他依旧用他那只独眼,并着他右眼上长长的刀疤瞪视着傅闲云,一副很不好惹的模样。

傅闲云脖子一缩,脸上绽开一个讨好的笑容,摸了摸衣襟,慌忙将手伸进了女子捧着的小碗里——他五指松开,却并没有哪怕一文钱落入碗中。何止如此,傅闲云甚至从碗里抓了一把铜钱,嬉皮笑脸地作了个揖,口中连道感激,“感谢慷慨,多谢,多谢!”

他话还没说完,已被班主一把揪住衣襟。他身上的气味实在称不上好,那破烂薄袄子被班主大手一抓,“刺啦”一声裂开,将他黑黢黢的半边胳膊露了出来。他也实在是位奇人,在这样滴水成冰的季节里,他身上甚至还存活着活蹦乱跳的虱子——只可惜它们大概也嫌贫爱富,嫌弃他身上冷,俱都舍他而去,跳到了班主的怀里。

这吸血虫实在可恶,咬起人来又痒又疼,班主撒开抓住傅闲云的手,连忙在自己身上抓挠起来。傅闲云可不想等着挨打,脚下生风,牵着毛驴便匆匆向远方跑去。

周围瞧热闹的人意外见着了这么大一个热闹,无不笑作一团,哪里还会有人去拦他,于是便眼睁睁看着这位抢了卖解班子赏钱的叫花子跌跌撞撞遁去。甚至还能从他跑路的姿势分析出来,他脚下的鞋肯定已经破烂不堪,这才影响了他的发挥。

不远处的小摊上,一位英俊轩昂、卓尔不凡的中年侠客看着傅闲云离去的方向,忍不住露出笑意。坐在他左侧的爱侣见他发笑,也忍不住跟着一笑。另一侧坐着的那位清丽脱俗,秀美绝伦的佳人,见状也会心一笑。

这佳人先是笑,后是一叹,“这叫花着实有趣,也实在可怜,不晓得他被人抓到后,又要受多少磋磨。”

另一位美妇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小白妹子既然忧心,我们便去看上一看。”言罢,望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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