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京城处处繁花似锦,燕语莺啼。
长公主府内。
“快快快,公主去年得的那件银狐披风去哪了,凉州苦寒,一定要带上的。”
“夜光杯呢?公主最爱的夜光杯呢?”
"多带点银丝炭,凉州冷得早,怕是到时候不够用呢。"
这几日公主府乱糟糟的,大家都忙着收拾行李,跟随公主一起去凉州封地。
在一片嘈杂声中,郁璟意蹲在地上,眉头微拧,却不是因为吵闹声,而是她手中桃叶,这几日她试过了,用桃叶煮水洗脸,或是将汁液抹在脸上,均能感觉冰冰凉凉,舒适不少。
可是这用桃叶杀虫,是怎么个杀虫法呢。思及此,她走进房中,将门关上,打开秘籍翻到桃叶的那一篇,“桃叶,可将其用于杀虫。”念完这一句后默默等待,过了不多时,书上渐渐显现出新的内容。
将桃叶捣碎后加入清水,搅拌均匀,后过滤汁液,将汁液涂抹在需要除虫的农作物上。
这是她最近摸索出来的秘籍新用法,只要念出秘籍上的字,相关方法就会显现出来。
郁璟意撑着下巴,思考着过滤为何意。
“公主,三皇子派人送东西来了。”
“哦?”
前几日郁璟意在书房道出吴越真面目后,皇帝便派人去查,果不其然,那吴越果真是个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皇帝当即大怒,降了吴父的官职,又将吴越打了五十大板,流放边关。
安嫔和三皇子郁承也因此受到牵连,安嫔被褫夺了封号,禁足三月。郁承则被暗中禁足在皇子府,无诏不得外出。
郁璟意心中暗叹,她前几日才坑了郁承一回,没想到今日对方又给自己送东西来了,啧,果然,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怪不得郁承上辈子能成为最后的赢家呢。
提到郁承,她又想起来宴见唯,这人跟她总是不对付,二人又经常碰面,久而久之厌恶自然加深了。
不过郁承和宴见唯二人向来是形影不离,关系好到非同寻常,今生她好像还未看到宴见唯。
郁璟意起身走向前院,路上回想着前世的记忆,突然顿住脚步。
郁承曾经说过,他是在前去渝州送救济粮的路上,意外救下了因被山匪追杀,跳下悬崖幸而被树枝接住的宴见唯,因救命之恩,宴见唯一直跟随在其左右,替郁承出谋划策。
又因宴见唯乃宴世家族嫡系血脉,宴家虽不明确站位,但在宴见唯的选择,他们没有制止,也算得上是一种态度。
因此郁承不但有了宴见唯此等白衣卿相,还有了宴家做后盾。
郁璟意惊喜万分,她和宴见唯是不对付,互相看不顺眼,可要问她愿不愿意要这等谋士,她肯定是十分情愿。
这一世,该她去救宴见唯了!
“青禾,你点一些人,收拾好行礼,可能我们今日就要启程,其他人慢慢前往凉州”
“兰苕,你去库房里看看还有多少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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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熔金,日薄西山,天边一轮红日渐渐西坠,夕阳散出万道霞光,将原本暗淡的雾霭吞没。
宴见唯只觉浑身冰凉,意识模糊,尖叫打斗声在耳畔萦绕,却怎么也醒不来,忽而被人大力摇晃,他才从梦魇中惊醒,猛地睁开双眼。
毒酒穿肠下肚的感觉令他心有余悸,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眼前模糊的景象慢慢变得清晰,只见侍卫和山匪厮缠打斗在一起,鲜血四溅,尸身满地。
“公子,公子你终于醒了。”观棋在一旁吓得不轻,紧张的护在宴见唯身前。
宴见唯看到一旁的观棋,心中疑惑,面上却不显露丝毫。
观棋不是死了吗,死在十年前,替他挨了山匪一刀,在二人逃亡途中高烧不止,含恨而死。
宴见唯快速的扫视了周围的环境后,心中做出了判断。
他想必是重活了一世,还是回到十年前,他游学至渝州,路遇山匪,只是这山匪不是普通的山匪,乃是假扮成山匪的敌对势力,目的就是为了杀他。
“拿我的佩剑来。”宴见唯冷声道。
他生来身子就弱,平时虽也习武,但目的只是为了强身健体,跟这帮穷凶极恶的刺客相比,肯定是毫无胜算。
观棋心中稍安,天知道刚刚公子被甩下马车当场晕厥,可吓坏他了,生害怕公子的身体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那他们可真就要埋骨在此了。
“护公子先走。”石侃用余光注意到公子醒来,大声呼喊道。
这些山匪来势汹汹,想必是不能善了了。
宴见唯捂着隐隐作痛的额头,抽出佩剑,侧身躲过砍向他的大刀,提剑劈向来人。
他动作灵巧,今生虽腿脚还未留下残疾,可力气到底是缺了几分,几个回合下来额头上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啊。”一把长刀劈向观棋,吓得对方跌坐在地上发出一声惊呼,宴见唯见状,闪身过去以剑挡住刀身。
长刀在暮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寒冷的冰意,那山匪狞笑着用力往下压,宴见唯咬紧牙关却仍然不敌,刀身马上就要触碰到脖颈,就在此时,一把长枪射来将长刀击落在地,发出嗡的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