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的傲慢吗？他有什么资格觉得自己比楼下的买家高人一等？
“你满意了吗？”她尽力隐藏自己语气中的质问。
“聊胜于无。”他淡淡地点评。
“也许，只要你愿意把赫奇帕奇的金杯奉上，这场喜剧就能达到你想要的效果。”她忍不住讽刺。
汤姆转过头来，她感到他的注意力彻底放在了自己身上，有些后悔起刚才逞口舌之快。
“简，你这么关注史密斯会让我误会你在吃醋。”
赫敏决定不再说话，垂眸眼观鼻鼻观心。
但汤姆似乎找到了新的乐趣：“过来。”
她当然不会理会。
他打了个响指，下一秒，她整个人直接挪进了他伸出的臂弯。
“汤姆！”她低声呵斥，慌忙扫了眼楼下，幸好没人注意他们这边。
“啧，比你皱眉好看多了。”
她实在气不过，挥手想抽他，被他捉住了手腕。
“看看他们。”他转过她的下巴让她看着楼下的人群。
灯光聚焦在展台上的拍品，包厢和楼下观众的脸沉浸在阴影中，只剩下一双双贪婪的眼睛在闪闪发光。
赫敏看见很多眼熟的达官显贵，这里几乎就是魔法部的另一个内部俱乐部。
“这里有不少史密斯生前的好友。”汤姆的声音响在耳边，“那边，第三排中间的，我记得是哪个司长，就是他声称魔法部会接管赫奇帕奇传人的遗物，现在倒是恨不得比别人多撕一块肉。”
赫敏知道那个人，宣传部的，学者型政客，而且还是赫奇帕奇学院。他已经举牌数次，拿下了不少珍品，是场上最活跃的买家之一。
“还有我们的主持人，和史密斯认识了几十年，对她的藏品几乎比史密斯本人更清楚，负责这场拍卖的确当之无愧。”
聚光灯下的拍卖师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和开场时敷衍的哀悼相比要真心实意得多，显然把这场拍卖当成了人生高光。
汤姆没有再一一列举，不过赫敏感到他无声的讽刺。
看来刚才他的眼神是轻蔑了。
赫敏看着这些衣冠楚楚的嘉宾，他们精心打扮、风度翩翩，没有一点能拿来鄙夷的地方，可就是那么虚伪得令人作呕，就像颜色鲜亮却已经干涸变质的奶油裱花。
“那你呢？”她反问，转头盯着他的侧脸，“你也是史密斯的生前好友，你现在也坐在这里。”
他垂眸看着人群，答非所问：“简，你觉得为什么巫师需要地下城？”
她对他的回答感到不满，也没有料到他会问这种问题，更没有深思过这个问题，毕竟，“黑暗”就和“光明”一样，似乎都是“本该”存在的东西。
不过她确实被问住了，在这个拍卖厅里，犯罪的和代表正义的都是同一批人。
他看出她若有所思，宣布了自己的答案：“因为老鼠需要地洞，简，整个魔法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老鼠窝，它们寄生在麻瓜的房子里，不敢跑出来捣乱，只好躲在地洞里开一场食腐派对聊以慰藉。楼底下这些纯血老鼠只不过是在老鼠洞里挖了一个更深的地洞，免得那些普通老鼠来碍事。”
赫敏有些无语，汤姆又开始愤世嫉俗了，不过，“这和麻瓜有什么关系？”她问道。
“你以后会知道的，地下城还有很多’黑色’的小秘密。”他一语双关。
赫敏暂且记在心里，她理解汤姆刚才的一番言论，不过她不理解汤姆“一百步笑五十步”，他比楼下那些人又高尚在哪儿呢。
于是她追问刚才的问题：“你也是史密斯的生前好友。你又做了什么呢？”
他低头看着她，笑容玩味：“你真的相信我的口供吗，侦探？”
赫敏皱眉，话到嘴边又抿了回去。
他诱哄：“一码换一码，简，公平公正。”
她想起了他来这里之前的提议，决定姑且试试。
“你杀了史密斯吗？”她问道。
他笑着，眼睛却危险地眯了起来：“这是一项严厉的指控，别忘了，七个名字错一个，游戏作废。”
她没有确凿的证据，但直觉告诉她是他干的：“我坚持。”
他欣赏着她的姿态：“你的筹码是什么，简。”
她对他胜券在握的态度十分不满，于是扯起嘴角对他笑了下：“我的笑容。”
汤姆大笑起来，赫敏吓了一跳，连忙去捂他的嘴。
他捉住她的手：“他们听不见。”她往楼下一看，果然没人被他的笑声吸引，她挣开他的手，想离他远点。
但他没有让她离开臂弯：“笑容交换的不是这个名字，那个我早告诉你了。”
赫敏已经不想再和他说什么了，闭嘴不吭声。
汤姆笑了，慢条斯理地把她的头发拨到另一边，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赫敏被烫了似的推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厢，身后是他的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