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容骊特地写信过来要求容骏得“偷偷摸摸”地带着兵往京城走,并停留在河州带走盛湛手下地兵力,这便说明京城那儿出事了。
如今凉州这儿还有几个秦家人在盯着,容骏与容鹰身份显眼,无法随意离开凉州,所以这件事情还得交给自小习武、在军营里给容骏打杂混日子的容鸢去办。
信到凉州的第三日,一万凉州尖兵在夜里分批次、分方向离开了凉州。
凉州幅员辽阔,一万尖兵分散开来出凉州并不算显眼。
在容鸢临行之前,容骏颇不放心地拉着女儿嘱咐东嘱咐西的,“鸢儿注意节制,莫要因为沉迷男色而伤了身体。”
容鸢,“……”
——
当容骊接到了凉州救兵已经悄悄地离开凉州的信时,早已是四月初三了。
距离京城大乱发生还有不足半个月。
消息传到太子府时,正是闲适的午后。
盛湛能察觉到沐棠近来总是心神不宁、焦虑不堪,于是他百忙之中抽了半天陪沐棠在北月院里说说话。
两口子坐于庭院花间笑闹之时,忽然有人通传太子殿下到。
盛湛贼兮兮地压住沐棠的腿不让她走,并哄她亲了自己两口,方才带着她出去面见盛澈。
“见过皇兄。”两口子一齐向快步走入北月院的盛澈行礼。
“孤方才从母后那儿回来,母后说表姐已经带着兵从凉州出来了!”
“表姐?”盛湛皱眉,“只有表姐?表姐她一人行吗?”
“舅父将表姐派出来当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虽说盛澈如此说,但盛湛仍然不能放心,毕竟容鸢可是出了名的放纵不羁,自由随性,怕就怕她因为过于散漫而不注意隐蔽。
“那皇兄在京畿的兵力可预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说罢,盛澈的目光落在了沐棠的身上。
沐棠也直视着盛澈。
她能从盛澈深沉的眸子里瞧出丝丝不信任。
这段时日,盛澈跟着容骊、盛澈按部就班地筹备应对京城大乱的事宜,但是,盛澈给沐棠的感觉便是他只是为了让众人放心才跟着做做样子,他不信沐棠,更不信秦家能成功参他一本。
察觉妻子与兄长的眼神对视间藏着些许火药味,盛湛忙将沐棠拉至身后,“皇兄干嘛呢?”
盛澈默默地别过眼,“没事。”
“棠棠你先进屋去。”盛湛眼神示意沐棠先进屋去歇着,自己留下和盛澈说道说道。
沐棠伸手拉开盛湛挡在自己身前的半边身子,而后轻笑道:“太子殿下,恕我多嘴,您信也罢不信也罢,总之您记着,莫要因为自己犯蠢而害了众人性命。”
这段时日沐棠仔细想过,为何书上记载太子一党会败?中间必然有环节出了差错。
史料讲究多重印证,除去最为全面的《盛史》,一些零零碎碎杂乱的散料也提及过相同的布防安排。
如若布防记载无误,出问题的肯定是这场大乱的主角。
沐棠的话说得直白,或者说是冒犯了盛澈,这话说完,盛澈面色铁青。
君子的教养让他自行阻止自己与一个女子多加争论。
“咱俩出去说!”盛湛赶忙推着盛澈与自己一道出去。
沐棠站在原地凝视着兄弟二人的背影。
她来这个世界不过半年出头,什么能立威信的事情都没能做成,盛澈不信她,她也能理解。
眼下她人微言轻尚且不好办事,只能盼着盛湛能将他说动,免得盛澈将来一意孤行坏了事。
……
北月院外。
两兄弟去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
还不等盛湛开口说什么,盛澈就气冲冲地指着北月院的方向,低声怒道:“沐氏到底想做什么?”
盛湛拧着眉,压下了盛澈的胳膊,“棠棠在救咱们。”
“呵,救?母后被她蒙蔽便罢!你也被她蒙蔽了!”盛澈冷笑,“盛湛,区区一个女子,怎就让你头脑不清醒了!”
盛澈的话让盛湛不悦,“首先,我的头脑没有不清醒,其次,棠棠的话已经应验过一次,所以我相信她,最后,她是我的妻子,还请皇兄对她敬重些。”
“她若真能预知,何说不出我是为何会被秦家诬陷?”
“皇兄不要胡搅蛮缠!”盛湛冷眼看着盛澈。
“你还是好好反省一下你为何会变成这幅样子吧!”
两兄弟不欢而散。
盛澈甩袖而走之后,盛湛站在原地啐了一口,“他娘的!你才头脑发昏!”
骂完后,盛湛快步往回走,预备去哄哄沐棠,免得她又不开心。
沐棠依旧站在庭院里,像是早料到盛湛很快会回来一般。
“你和太子吵架了?”
盛湛没有隐瞒事实,他点了点头,“是闹了点不愉快。”
“他不信我我能理解,但是盛湛,你必须信我……我是绝不会害你的。”沐棠往前走了几步,微微展开双臂,紧紧抱着盛湛的腰身,脑袋埋在他的胸口,闷闷道。
抱着单薄柔弱的沐棠,盛湛的一颗心顿时被填得满满的,他郑重其事地承诺道:“棠棠,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