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厅“天上宫阙”也是他的。更隐密的是,他本人据说和申城的一些流氓头子走的很近,常常背地里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得罪他的人,下场很有可能就是被装在麻袋里扔进沧浦江。
温清仪一进戏院便直奔二楼,等到老板着急忙慌跟进来商量的时候,她早已在第一官稳稳落座,目光盯着楼下鼎沸的人群,语气十分不客气,问:“谁定了?你给他打电话,让他挪位子。”
没有办法,戏院老板只能派人去电。
就在他心里彷徨,急出一身冷汗的时候,听到随从来报,说,“傅二爷说了,小夫人想玩什么,想吃什么,尽管开口,一切开支记在二爷账上。”
戏又等了好一阵子还没起头,清仪无聊透顶,和红英倚着栏杆,有一把没一把地嗑奶油瓜子。
久未开唱,楼下一帮票友也等的不耐烦,不知怎么就吵吵闹闹起来,一帮人你推我攘,瓜子花生洒落一地。清仪权当看热闹,嘻嘻哈哈和红英打赌哪一位能占上风,正自在忘我的时候,突然感觉下方有道灼热的视线盯紧了自己,抬眼一瞧,徐秉深领着乌泱泱的一大片人,正从大门口走进来。
她认出了身后的两个马弁阿文阿武,梁喧不在,取代他位置的是徐秉深的另一个心腹陆安年,左手边和他并排走的,正是申城鼎鼎大名,方才被她抢了包厢的傅斯文。
一行人都身着黑色长衫,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众星拱月般围绕着徐秉深。而他,抬眼望着常坐的包厢,眼神里诧异分明,好像在问,你怎么来了?
傅斯文显然也透过他的眼神发现了什么,抬眼往二楼瞟过来。他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见到是她,微微笑了笑,然后低头和徐秉深耳语了几句,几点金沙落在他的金边上,摇摇晃晃,替那英挺的眉目多添了几分温柔绻缱。
徐秉深一见到她心思便挪不开了,一边往二楼走,一边和人谈话,一边抽空往楼上瞅。
他隐约记得,小清说过不爱听戏,平日也懒得和只猫儿一样,哪里清净哪里钻埋,戏园子一年才主动逛一回,今儿反常,不仅戏瘾大发,还不由分说抢了傅斯文的位子。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