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飞飞确认了山娃儿的骨折处并没有明显位移,用胸带简单固定了山娃儿的肋骨,如此便可减轻波动而引起的疼痛,王怜花正想问问旁人哪里可以借住方便进一步医治,就见一名老者走了过来。
“这位公子真是好剑法,病肢被截断的是利落整齐,若不是你行事刚毅果敢,再拖下去,他怕是难逃一死。”老者对白飞飞说道。
白飞飞并未回应这位老者的话,眼下她更关心山娃儿的伤势,且她并未执意要他性命,可不是出于什么好心,死是最简单不过的事,让他清醒地感受“被迫”断肢带来的身体和心理的双重痛苦,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种更重的惩罚,留他一命也是让他和他的家族都有所忌惮,暂时不会再轻易生事。
老者见白飞飞正担忧地抱着山娃儿,接着对两人说道:“感谢两位公子帮忙平息了一场风波,眼下这名小孩儿也急需医治,不如二位移步设置在府衙的救助点,也方便救治。”
王怜花看向白飞飞,见她点了点头,他也就开口应了老者的好意,在转移的路上老者主动向他们说明了身份,原来他正是朝廷派来的主事医官,他之前在别的救助点,听闻了这里出事了就赶过来处理,就见到了他们的“仗义执言”。
“二位为何来此呀?又是如何来此的?”老者不免心中有所疑问,要知道他们此处可是重疫区,一般人可不愿来“送死”,一般人也进不来,故此他们二人绝非“一般人”。
王怜花本欲回话,却听白飞飞主动先了开口:“我有些累了,你来抱会儿,可要小心一些。”
山娃儿肋骨受损,自然是经不起马背颠簸的,好在过去的路程也不算远,所以二人选择步行轮流平抱着他。
白飞飞小心地将山娃儿交付给他,才回了老者的话:“此事说来话长,今日想必大人已是劳累,我们二人也还要照顾他的伤势,改日您若得闲我们再细说给您听。”
老者听此也没有再追问,安排了二人住进府衙后院的一间客房也就不再打扰,只是告知他们二人,每日定时定点可领取的救济粮食有限,切不可误了时辰。
回到房间里,他们二人合力给昏睡过去的山娃儿固定好了夹板,确定他已无大碍,也就将他安置在床上继续休息,他能多睡会儿,也能少点痛苦。
“你刚阻止我回话,可是与那名主医官有关?”王怜花问道。
“想必你也注意到这名老者步伐稳健,呼吸吐纳皆有功法,绝非普通医者,且你我二人今日都露了几分功夫在身的痕迹,之前那套说辞定然是不妥。”白飞飞回道。
王怜花也是深以为然,若是普通医者,他们还可以勉强糊弄一下,可主医官作为资深御医,起码应对此次疫病的起因有几分的了然,之所以束手无措,归根结底是因为无法对症下药。
若他们能拿出对症的药方,如解释不清势必会被怀疑跟疫病有所牵连,可就算是告知实情也无法彻底洗清嫌疑,更会暴露身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故为今之计,此药方绝不能是出自他们之手,可此方从何而来呢?
“既然已经露了功夫在身,不如说我们不过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交给我们药方的高人,只说此方关系一方平安,务必将此方交于主医官手上,其他的一概不知。”王怜花略为思索后回道。
“… …略有不妥。” 白飞飞觉得此说法太过敷衍,漏洞也不是一般的多。
究竟是什么样高人?若是素未谋面,为何他说什么我们就信?为何我们要冒风险来送此药方?
“飞飞多虑了,目前一切以控制疫情、救治病患为先,其中的细枝末节主医官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细究。”
就算其中有些疑点也没有什么证据,一般情况下也不至于故意为难他们二人,再说他们要离开的话,还有人能拦得住他们俩吗?当然此刻他还没有意识到一山还有一山高。
“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为好,这样吧,就说我们是在疫区偶遇这位高人,你我二人亲眼见证药方疗效,高人有其他要事在身,他得知我们打算北上,故交托我们将药方送到主持疫情的医官手上。”白飞飞尽量弥补了王怜花说辞中的漏洞。
“但高人不愿透露药方来源,事急从权,我们也未多加询问。”白飞飞继续补充到。
“还是飞飞思虑周全。”王怜花自是无不赞同。
谁知深夜里山娃儿突然就哭喊起来,惊醒了本就浅眠的二人,只见被噩梦袭扰的他大汗淋漓、泪流满面。
白飞飞好不容易唤醒了梦魇的他,他醒来后抱住白飞飞仍是哭泣不止,且伴着全身高热和咳嗽,他们忙了半宿才勉强将他的热度退了下来。
“… …对不起,咳咳,我是不是很没用?” 山娃儿大早上刚缓过来,顾不得自身伤痛,对劳烦二人致歉。
王怜花刚想回个“是啊”,可还未开口就收到白飞飞眼神“警告”,立马选择闭嘴。
昨晚白飞飞对山娃儿的梦中惊惧加病痛本就心疼不已,言语中还有责怪他之意,怪他那时不该阻拦她,不然何至于让他受了这好大的罪... ...
所以王怜花此时选择闭口不言,默默看他“表演”,也许小孩儿在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