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珣闻声回头, 却见是一美貌少女,约莫十四五岁年纪,高鼻深目, 相貌明艳,肌肤白如羊脂, 满头乌发打着数十根细辫,发间坠着各色玛瑙,珊瑚;身上穿着洋红缎子小袄, 大红织金锦裙, 足蹬鹿皮小靴,手持一根淡金色马鞭, 腰间还带着一柄短刀,也是镶金嵌宝的。
这样的容貌打扮, 一看便不是汉家女子,再看其身旁的十几名气势摄人的护卫,心下便猜到对方来历不凡, 王珣不欲惹麻烦, 垂眸道:“不知是姑娘所遗, 多有冒犯,物归原主。”说罢将镯子交给清风, 使了个眼色。
清风会意, 接过镯子递给那少女身旁的护卫。
那少女却看也不看,饶有兴致看着垂眸的王珣, 嫣然一笑,娇声道:“你捡到我的镯子,我应该道谢才是,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王珣微微皱眉, 不管少女是什么来历,他都不想沾惹,道:“不过是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姑娘不必介怀。”当下略微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开。
张三与李四一直都笑呵呵看着,清风更是十分得意,暗道我们家少爷才瞧不上蛮夷女子,便也紧跟着离开。
那少女还未反应过来,便不见了对方踪影,她一向自诩美貌,没想到好容易看上一个汉家少年,却对自己避之如蛇蝎,从小到大,她都没这么丢脸过,顿时又羞又气,脸色涨的通红,恨恨躲了一下脚,咬牙道:“岂有此理,敬酒不吃吃罚酒!”当下便喝命左右:“去将那少年给我抓回来!”
一众护卫却皆垂下头,纹丝不动。
少女越发恼火,手中的鞭子便挥了出去,众人也不敢躲,直挺挺受着。
便在此时,一个身穿裘衣,身材高壮的男子从店铺出来,沉着脸喝道:“云朵,不许胡闹,你忘了我们是来办正事的?!”
少女似乎对这男子十分忌惮,闻言嘟囔了几句,不甘不愿放下鞭子。
围观众人见了都暗暗摇头,平安州常有夷族部落带着牛羊马匹来以物易物,夷族民风开放,姑娘们也十分大胆热情,然而像这样娇蛮的却是少见,幸而方才那少年跑得快,不然可要吃苦头了。
裘衣男子也不理会众人眼光,命人收拾好行李马匹,当即带着少女策马离去。
众人见没了热闹可看,议论了几句便也散了。
旁边的酒楼雅间,一个穿着宝蓝缎面紫貂锦袍,神色清冷的年轻男子看着远去的一行人,面上若有所思,沉吟片刻,敲了敲桌面,淡淡道:“去查一查这行人的来历。”
一名黑衣护卫模样的人领命而去。
一直垂手侍立在旁边的中年男子忍不住道:“王爷难道怀疑那些人是鞑靼人?”
锦衣男子闻言扫了他一眼,微微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小心驶得万年船,先前吴大人已经栽了一次跟头了,这次若再出什么岔子,父皇那里可没法交代。”
中年男子闻言,顿时冷汗涔涔,不敢再多言。
王珣并不知道自己走后发生了什么大事,他在集市上信步闲逛,见这里贩卖皮子的客商极多,便细细挑拣起来。
不到一个时辰,王珣便买下了许多东西,花了三百两银子买了两箱皮货,都是银鼠,灰鼠,狐皮,猞猁狲,一斗珠等上好的皮子,若是在京城至少也要七八百两呢,三百两银子可谓是十分划算了。
随后他又买了两支人参与一匣子鹿茸,鹿茸还罢了,那两支野山参最为珍贵,根须皆有簪挺粗细,手足俱全,十分难得,单这两支参便花了四百多两银子,不过这样的好东西,在京城哪怕卖一千两银子也有人抢着买,这次也是对方急着用钱,王珣才走运捡了个漏。
买完皮货药材,王珣又略逛了逛,给虎哥儿买了几件小顽意儿,又采买了些当地的风俗土物,见那夷族的金银首饰十分别致,又给刘氏黛玉等人买了几套,直将带出来的一千两银子花了个精光,方打道回府。
才一进府里,便见李家上下皆喜气洋洋,还有好些婆子抬着箱笼进进出出,十分忙乱。
王珣满头雾水,叫住在一旁指挥众人的管家,问道:“李管家,府里是又出了什么喜事不成?”
李管家满面笑容,道:“舅爷才回来,难怪不知道,才得了圣旨,我们老爷上月守城有功,被擢升为游击将军了!连大爷也受了嘉奖,圣上还赏了好些金银绸缎呢!”
王珣听了也十分欢喜,军功封赏历来丰厚,只是李继先前只是五品守备,如今升为三品游击,连升一阶两品,这也是极为少见了。
听闻此时李继正在家,王珣便命清风将买的东西带回房里,给虎哥儿的东西交给婆子送去上房,自己则去给李继请安道喜。
一时随小厮来到书房,却见李继李峰父子两都在。
王珣忙上前请安见礼。
李继身上的铠甲都还未卸,见了王珣哈哈一笑,黝黑的面庞上满是欢喜,蒲扇般的大手拍在他肩上,笑道:“经年未见,珣哥儿长高了好些!”
李峰在一旁哭笑不得,道:“父亲收着些,珣弟比不得我们,可受不住您这一掌。”
王珣却面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