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干净细致,口碑极好,因此常常赚些银钱贴补家里,日子倒也还过得去。
然而孙家子却嫌弃她抛头露面,丢了自家脸面,越发厌恶,不仅如此,还染上了酗酒的毛病,成日家醉生梦死,吃醉了便打骂妻女。”
众人此时也都已猜到芽儿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了,都纷纷皱眉。
鸳鸯生平最恨这样的男人,闻言便道:“这也太可恶了些,难道张三娘公婆都不管一管吗?”
刘氏闻言摇了摇头,叹气道:“张三娘入门数年只生了芽儿这一个闺女,她公婆早就不满,又听信人言,说张三娘克父克母,命中带衰,自己儿子原本是高中的命,都是被张三娘带累坏了,因此凡有不顺心之事便拿三娘母女出气,有时甚至锁在柴房连饭食也不给吃。
原本他们还打算休弃三娘,只是孙家贫寒,孙家之子名声远扬,哪家的姑娘愿意嫁进他家?
因此孙家虽对三娘母女十分嫌恶,但偏偏全家都要靠三娘的手艺养家糊口,故而即便张三娘多次提出和离,孙家也不肯答应。
张三娘无法,只好尽量在每次出门做活时带上女儿,只是也要碰上好说话的人家才行,有些主家不喜,便还是只能将芽儿留在家中。”
众人听了都心下恻然,她们皆长于高门大户,大户人家的勾心斗角不少,但再怎么样也会维持面子情,何曾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人家。
黛玉气得柳眉倒竖,道:“好没道理,他们家既靠着张三娘挣钱养家,就不该这样薄待她们母女,占了好处还要苛待人,没得叫人恶心!”
巧姐也忍不住道:“难道就没人管吗?”
刘氏叹气道:“怎么管?先时闹得太厉害,左右街坊看不过,也出面帮过几次,孙家人面上答应的好好的,心里却恼恨三娘害他们家丢了脸,回家变本加厉打骂,三娘母女过得更艰难,有一次芽儿连肋骨都被打断了几根,这样一来,我们也不好再插手了。”
紫鹃气愤道:“虎毒尚且不食子,这孙家人也太狠毒了,做下这样的事,难道他们就不会良心不安吗?!”
平儿道:“这样寡廉鲜耻的人家哪里还有什么良心。”
紫鹃皱眉道:“难道官府也管不了吗?”
鸳鸯闻言摇头道:“天底下打老婆孩子的男人多的是,这是各人家务事,官府怎么会管。”
雪雁忙道:“那三娘为什么不带着女儿逃走?离开孙家,就不用受苦了。”
众人听了都无奈摇头,道:“真是孩子话,没有衙门开具的路引根本出不了门,即便逃了出去,没有户籍文书,便落不了户,一旦成了黑户,被人掳掠打杀了衙门都不会管。何况世道艰险,三娘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女儿能逃到哪里去?”
听了这话,雪雁顿时垂头丧气,嘟囔道:“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这也太难为人了!”
刘氏道:“最后大家实在没什么法子,只好暗中帮衬一二,接济芽儿些吃食,有什么活计也请三娘去做,她吃得苦,做事也勤快,大家都爱请她,孙家见她能挣银子,也就收敛了些。
只是三娘终究是个妇道人家,好些地方去不得,这两年又年景不好,做红白喜事的人家也都将就俭省,三娘接到的活计越发少了,挣的银钱也越来越少,日子便过得有些艰难,以后还不知道会怎样。”
巧姐闻言,不禁低声道:“这世道对女子太不公了些。”
以张三娘的手艺,完全可以养活自己与女儿,偏偏就因为是女人,不得不依附孙家生活,累死累活,却头来却连过几天安生日子都是奢望。
黛玉闻言更是触动了心事,从古至今,加诸在女子身上的桎梏实在太多,从生到死,都必须依附男人生存,在家从父,出家从夫,夫死从子,一辈子都系在他人身上,无法自己做主。
这个世道从来都不允许女子自己做主,更不允许她们有自己的想法,从始至终都用三从四德死死束缚着她们,容不得半点逾越。
女子无法顶门立户,更不能抛头露面,所谓的清白名声比性命还要重要,名声稍有差池,便要被世人唾骂,千夫所指,甚至以死表明清白。
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住在王家的缘故,不是她不想自己独立出去,而是这个世道对女子太过残酷,自己若不是有王珣这个弟弟,只怕早就被人生吞活剥了,别说财产,连
性命都有可能不保。
鸳鸯长叹一声,道:“以前常听人说‘生人莫为女儿身,百年苦乐由他人’,先时还不以为然,今儿才算是真正明白了。”
紫鹃等人思及自身,俱都怔怔出神。
王珣才下学回来,走进堂屋便见众人神色郁郁,不禁奇道:“这是怎么了?今儿不是英莲姐姐小定的日子吗?怎么闷闷不乐的,出了什么事不成?”
刘氏率先回过神来,道:“没什么,不过今儿在甄家遇上了张三娘母女,林姑娘她们好奇,我便告诉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