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
“太好了。”她登时傻笑。好哄得很。
可下一秒，又哭起来。
“又怎么了？”
傅凛则略感无奈。
乔娇眼睛哭成一条缝，“我失恋了。”
“什么？”
傅凛则惊错，“你什么时候恋过？”
音调陡然发寒，乔娇一下就醒了。
她看他。剑眉桃目拧在一起，像在追忆过去，想找出她恋爱的蛛丝马迹。
没找到。
“今晚你们还在一起，你伤心是因为他。”
他问，却又格外笃定。
乔娇本意是暗恋等于失恋，想说她一直在失恋。却不想，他竟有此猜疑。
“他是谁。”
“啊？”
“我问，你男朋友是谁。”
“你为什么要问。”
她有点害怕，尽管他的音调一如往常，甚至比往常还更柔和，更循循善诱。
她便是怕那循循善诱。
她现在醉着，思路总不如清醒时清晰，很容易就会被他套了话。
所以她想到一个人。
小傅凛则。
可她不能说，因为傅凛则肯定会问，为什么是小傅凛则。她说不上来。
她努力回忆那男孩的名字，只想起个，小许男朋友。
她更不能说，因为一听就是个第三者。
所以……
“不告诉你。”
“哼哼。”傅凛则哼笑几声。像笑又不像笑，阴森森的。
“长本事了啊，”他身子后撤，“都背着人谈恋爱了。”
与她隔开距离，连手也从她身边褪开。
“说说吧，”他抱胸，“为什么失恋？吵架了还是彻底分手了？”
明明是关切的询问，他却没有一点关切的意思，反而酸的很。
乔娇扯起嘴角笑得难看。
“如果我说，我不告诉你，你会怎么样。”
“哼。”他又笑，“不能怎么样。”
嗓音平平淡淡，眼皮却沉下。
“趁早睡吧，睡醒送你回家。”他起身离开，乔娇抬起半个脑袋，“可以跟我爸妈说就睡这，不用回家。”
“用回。”他已走到门口，“我可怕被你那男朋友知道。”
扶着门框却不扭头，“说我不知分寸，勾你出轨。”
“——说不定还会摸到我家，将我打一顿。到时，我有嘴说不清，只能白白挨打。”
他说完把门一带，乔娇都来不及解释。
“好吧。”她倒回去。
她也没想到傅凛则居然这么小气。不就谈个恋爱没告诉他吗，家都不让她待了。
不过好在她没谈，若真谈了，怕是连他面都见不着。
她庆幸地翻身睡觉，没头没脑，一会便没了意识。
但离开的傅凛则却没有彻底离开。他靠在墙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客厅的灯只开了半盏，光影交织，照亮他半张脸。阴郁低沉，似乎在追悔，又似乎在盘算。
落地钟鼓敲响十一点钟声时，他收拾好自己，备好醒酒茶，推乔娇的房门进去。
轻盈的呼吸声传来，他坐到床边，小心翼翼拨开被子。
她的睡颜总是香软静谧的，嘟着嘴，谁惹她生气一样。
他眼泛温柔，帮她拨开落在鼻尖，被鼻息一次次吹起来的发丝，别到耳后。
她的耳很软，也很烫。他忍不住揉了揉她温弱的耳垂，心也跟着软下来。
乔娇却戛然醒了。
“你怎么在这？”
又是那副警惕的样子，抱着被子撤到床那头，好像人把她怎么找了似的。
傅凛则收手起身，“睡得好吗？”
慢条斯理地整理衣服。
乔娇瞪他，“我问，你怎么在这。”
下一秒就能直接骂出来。
“你要不先看看这是哪儿？”
依旧慢条斯理，却俨然没再惯顺着她。
乔娇被提醒，转眼看一圈，“那我怎么在这。”
“你说呢？”
乔娇没说，她下床了。
傅凛则替她说，“你男朋友送你来的。”
非常不经意的一句。
乔娇却顿住，“我男朋友？”
踩地板的脚和后脊梁都发凉。她根本不记得自己醉时胡说过什么。
“怎么，不可置信？”
乔娇“呵呵”两声，找拖鞋。
“有什么不可置信的？”他用脚将拖鞋过给她，“是觉得他不该知道这，还是。”
他目光锁准她，“——根本就没有男朋友。”
乔娇穿鞋的动作停住，因为听出这话里，十足的试探。
“你管得着吗？”她眯起眼，“或者，你在意吗？”
傅凛则愣了下。
“在意。”
窗外清风朗月，他没有犹豫，郑重其事地说。
乔娇的心脏猛地抽动一下，便再停不住狂喜。
她继续问：“你在意什么？”
在意自己有男朋友，非常介意，是不是？
她凝神要听他回答。
“在意你男朋友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