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音嘴角扬起,将手轻轻覆在凤椅之上摩挲着,寻得机关将其按下,凤椅后的岩壁分开,里面又是一道黑漆漆的隧道。
“你家这后山怕是都被你给挖空了。”
“多话。”沈云音冷哼一声,抬步进去,“这里面机关重重,再不跟上当心没命。”
暗道的尽头是一扇青铜之门,借着火光依稀能看清上面所刻的滕云祥纹。菲雨鹿上前一步:“烟岚云岫铸轻吕,刀枪剑戟定山河。”
“这是剑阁里面的人刻的。”沈云音推开青铜门,“此人喜欢研究奇门遁甲,你多加小心跟在我身后。”
菲雨鹿应了一声,随即抓住沈云音的衣角,寸步不离,踏入这青铜门后是一眼汪泉。水面笼罩氤氲薄雾,沈云音用衣袖掩住口鼻,声音发闷:“屏气,有毒。”
菲雨鹿立马照做。
沈云音从怀中抽出玉笛,幽然绵长的声音从笛中传出,薄雾具散,水位下移。一颗颗木桩从水中凸出。
“走吧。”
踏过木桩,里面的声音清晰了些许,“哟,稀客呀。”
那人顿了片刻后又道:“还带了朋友来。”
“他就是你说的那人?这么神,居然知道我们是两个人。”菲雨鹿瞪大双眼看着沈云音。
沈云音轻笑进去。
正午日光透过山顶的石缝照亮洞中。一身白衣素雅淡然,清风拂过,乌丝微扬,朦胧间瞧得眉心一点红。少女粉面红唇,只可惜被一缕白绸遮住了双眸。
菲雨鹿不禁感叹:“断绝代风华无处觅,唯纤风投影落如尘。可真真是个美人啊。”
“只是这美人有些许的眼熟。”菲雨鹿展开铁扇半掩面容,只露出一双眼睛,“白绸掩眸沐春风,伊人姽婳孟绝桑。”
那人轻笑:“不错,正是在下。”
“阿音,你厉害啊,杀手榜前三被你收入麾下两名。”
沈云音略过菲雨鹿走到石椅坐下,“惭愧,惭愧。”
孟绝桑招呼着她们坐下,斟上茶水,从身后拿出一方紫檀木匣。
“这是?”菲雨鹿问。
孟绝桑将木匣推到菲雨鹿面前,“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菲雨鹿半信半疑打开木匣,绯红的丝绸上躺着一把铁扇,同菲雨鹿手中的那把极为相似。
沈云音放下茶杯,漫不经心道:“南诀国宝——邪翼。”
“这,这是送给我的吗?”菲雨鹿激动的取出扇子,拿在手中细细端详,“传闻这铁扇早在多年前在一起叛乱中和南诀的慧明郡主一同消失,至今没有下落,没想到今日却在这里见到了。”
“不仅见到了,还得到了。”孟绝桑笑道。
“好了,现在它是你的了。”沈云音出声打断:“现如今该到的人都已经到齐,那便开始吧。”
天色渐晚,沈云音孤身走出后山。接近年末,不知为何,沈云音的心中总是有些不安,空中的冷风吹得人心底寒凉,她拢了拢身上的衣裳。
银环半天不见沈云音两人的身影,瞧着天渐渐暗淡便拿了狐裘寻来。瞧见沈云音赶忙快步走来,“姑娘,夜间风大小心着凉。”
看着沈云音身后空无一人,银环心底了然:“菲姑娘进去了?”
“嗯,绝桑需要人手,她是最好人选。”
“若菲姑娘知道她的身份怕是会少不了要闹腾一番呢。”
南潇打断二人匆忙跑来,“主子,鱼儿漏头了。”
沈云音坐在亭内的石墩上,望着天边的墨染,“开始了,这定都终是要变天。”
今年定都的冬天相较于往年都要冷得多,沈云音自幼身子孱弱,一入冬,寒气入体更要难熬。
青砖红瓦的大院,连下几日的大雪将这院内染上雪白。暖阁里摆着的紫金暖炉正闪着点点星光。
沉香木床被蚕纱笼罩,柔软的榻上沈云音无力的躺在上面,银环自外面端来汤药和一整盒蜜饯,“姑娘,该喝药了。”说着搀扶着沈云音起身,“慢些着喝,南宫大小姐今年送的药更苦些,姑娘喝完便吃点蜜饯,去去口中的苦味。”
“咳咳,咳咳。”沈云音躺回床上,气若游龙道:“让手底下的人都机灵点,给我盯死那登徒子。”
“遵,您好好休息,奴婢先退下了。”银环收拾好后离开。
沈云音看着袅袅升起的熏香,飘到空中又渐渐消散。重活几年她的身子自己最是清楚,这三年里一直忙着复仇的事情,却忘了给自己续命,看样子兜兜转转有些路该走还是得走。
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沉沉睡去,等再醒来时迷迷糊糊瞧见床边小榻上坐着一个人,那人身形高大。沈云音猛地睁开眼睛,警惕地盯着窗边右手渐渐摸索,在长枕下碰到匕首。看样子此人已经恭候多时。借着昏暗的月光,此人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几日不见身上却多了几分风尘仆仆。
看清是何人,沈云音松了口气,“咳咳,王爷为何每次都要夜半三更之时拜访小女的闺房,咳咳。”
穆萧紧皱眉头,低声询问:“你病得不轻?”
“是啊,没多少日子可活了。”许是怕穆萧担心合约不成,沈云音又道:“不过王爷放心,就算是我死了,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