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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他用膳(1 / 2)

横看成岭侧成峰,一品楼落雪的屋檐高低起伏,层层叠叠,时而像飞舞的白鹤,时而像矗立的雪山,此间变换,让人沉醉其中。

然而,各花入各眼,旁人怎样且不说,一品楼的伙计小松却是无暇顾及这等美景,他头也不抬地忙碌着,几乎累成了一个连轴转的陀螺。

一个时辰前,一品楼来了一位谪仙似的美人公子,一身狐裘大氅,气度不凡。

他自踏上廊桥到迈入大堂,一品楼的管事伙计,大堂三教九流之辈,闻名汇聚于此的文人骚客,凡所见之人无不侧目,突然出现的美人公子,大抵就如那浮现在城楼上空的飘渺仙宫,周遭烟波浩渺,疑似从海上仙山坠落九天。

周管事来到一品楼月余,若说贵人,没有见过上百也有几十,若论其中佼佼者,都不如今日见到的这位,因而他亲自引路接待,他正欲揭开兰蕙雅间的木牌,却见小松望向他身后人,似乎是十分惊愕,于是,他当即掠过兰蕙雅间,揭下玄字九襄的牌子:“小松,快随我一起接待贵客。”

小松无意间听阿车那小子提过,自然猜到了眼前人的身份,此刻,周管事换上了特意留给蒙毅大人的九襄,也挑不出错处。

一品楼里有一处临水的玄字阁楼,虽然只有三层,但一品楼的大部分楼阁本来就依高台而建,整个玄字楼阁又在此基础上凌空而起,因而在玄字楼阁围栏处俯瞰,上郡一半城池尽纳入眼中。

九襄又在玄字楼阁第二层,房中造有小桥流水并奇石景观,面朝东方的落地窗几乎占据了整个墙面,卷起其中一叶湘妃竹帘,可以看到宫城的楼阁飞檐,与一品楼的重檐歇山遥遥相对。

公子扶苏自落座后便遥望着宫城方向,那里有流云镶嵌,偶然几次低头,正街的商铺酒肆映入眼帘,也许是将近年关,青石板街上人来人往,然而,熙熙攘攘的人群并未引起他的关注,素来云淡风轻的眼眸渐渐有了一丝焦灼。

房中流水潺潺,黑衣人无声无息地落在公子扶苏身后:“公子,贵人去了草市,随后去了民宅,现下已从民宅出来,可要吩咐传菜?”

公子扶苏微微颔首,他开始留意起眼底下的行人,不经意间,越过了一张又一张陌生的脸。

恰此时,流云散去,缓缓露出的阳光落在屋檐,雪化的水珠滴滴答答落下,转眼,洇湿了地上一片。

唐婳离开小屋,盯着地上一片又一片洇湿的深色石砖,数过一组又一组,深深浅浅的颜色,就如同她起起伏伏的心事。

唐婳最终采纳了唐芢的提议,毕竟少女以撂挑子的事胁迫她答应,她不得不从,然而,看似合情合理的意图,唐婳却产生了一丝怀疑:她真的是受人胁迫吗?

眼看正午将近,唐婳感受到了暖意,抬头发现自己已然穿过了人群,停步看去,城门就在不远处,出了城门一路向北就到了王家村以及......阿飞的竹屋。

或许是她往常习惯了去找阿飞,又或者习惯了等待阿飞来找自己,她才会不知不觉地走向城外。

唐婳第一次开始正视她对阿飞的感情,初到这个世界,阿飞无疑是最先对她释放善意的人,就像落水的人会紧紧地抱住那一根浮木,她在孤独时终究没有免俗,然而,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没有试着相信他,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

唐婳几乎没有对阿飞许下什么诺言,除了端午时隐藏的期许,那一丝情愫随着粽子缓缓沉入水底,因此,见不得光的誓言也渐渐被她刻意遗忘了。

如果说,一方背弃了誓言,而另一方苦苦痴缠,那可能是一场旷世绝恋,犹如一首不知调子的乐曲,起承转合,或悲或喜,难逃曲终人散,唯有余音绕梁,令人叹惋。然而,如果双方几乎同时背弃了誓言,那何尝不是另一种圆满,可以理解为皆大欢喜的默契。

一番看似有效的开导后,唐婳转身回一品楼,随着一步步走近,那一张艳若牡丹的脸在脑中越发清晰,她自嘲一笑,侧身踏入了一旁的胭脂铺子。

林娘子并不在胭脂铺子中,唐婳随手拨弄着新上的胭脂,胭脂铺子的伙计认识她,交给了唐婳一封信,说是受林娘子嘱托。

林娘子的信如她的人一样,浅淡的信封上绘着一枝红梅,娇艳欲滴,纸上散发着清浅的梅香,似乎是花露胭脂新制的香味。

果然,像林娘子这样飒爽的人几乎没有琐碎之事,信中只说了南下与韦思清汇合的事,其中几句,言辞委婉但又堪堪让唐婳明白其中意味:她成了公子扶苏的贵人,少不了韦思清与蒙毅的推波助澜。

如此,唐婳步伐越发沉重,沉重到她向一品楼每走一步都像卸下了半身力气。唐婳一边失望,失望韦思清竟是这样的人,一边释怀,释怀韦思清本是这样的人。

与此同时,玄字楼阁中,黑衣人继续向公子扶苏汇报,冷冰冰的语调,不带一丝感情:“贵人去了城门口,回来了,贵人去了胭脂铺,拿到一封信,贵人走出胭脂铺,来一品楼。”

公子扶苏的神情几乎没有变化,握在手中的瓷杯微微荡漾出清浅的波纹,波纹中倒映着公子扶苏轻颤的眉眼,秋水似的眼眸垂下又抬起,抬起又垂下,不知几度往复。

一品楼外,唐婳从没有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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