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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奔(2 / 3)

万里挑一,武功绝顶,如此,才可保证邀请函送到宾客手里万无一失。

“又不说话。”云舒抱怨道,双眸却仍含着笑,“每回都这样。”

“起来。”云舒半弯下腰,将手递给她,“地上脏。”

他靠得很近,温温沉沉的声音从面具后透出来,有些闷,那双宝蓝色的眼睛被月光一照,美得惊心动魄。

刚刚飞了一圈,带起来的汗到现在还没消下去,明明没有太阳,但温却感觉几乎要被融在那一对蓝钻里。

“教官。”温没有将手搭上去,她舔了舔唇,稍稍往后退了些,好掩盖自己如雷震耳的心跳。

或许是今夜月色太好,给了她豁出去的勇气,总之,温鬼使神差道,“我……能看看你摘下面具的样子吗?”

空气瞬间安静,连燥热的风也停息,唯有那一声声愈来愈烈的心跳,像是仲夏夜的蝉鸣。

云舒保持着原来伸手的姿势没动,双眼却不像月牙般弯了。他目色沉沉,隔着一块黑铁面具,叫人摸不清情绪。

好一会儿后,他才收手直起腰,居高临下地看着温,抬手覆住黑铁面具,将其缓缓挪到一边。

温一眨不眨地盯着。

那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尖锐又锋芒毕露,本该叫人恐惧的,但偏偏嵌了一双宝蓝色眼睛,将那出鞘的锋芒割了角,达成一个巧妙的平衡。

这和她想的很不一样,光听声音,她以为云舒应当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谁道竟完全是两个极端。

恍惚间,温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

幸好这人常年带着面具,否则就他这张脸,也不知要迷了多少小姑娘的心。

那面具只移开了一瞬,很快又被重新覆上,云舒弯弯眼睛:“怎么样?还满意吗?”

他好像从来没有一点教官长的架子,面具要摘就摘,脸要看就看,就连平日那些预备鬼使做错了事,他也从不责罚打骂,仅仅说一两句,将这事轻飘飘揭过。

他是个很好的人。

这点温从初见云舒就知道了。

但现在,就在云舒俯身笑问她“还满意吗”的现在,她的双颊被夏日滚烫染出一片云霞,心跳快如擂鼓,砰砰砰像要跳出胸腔。

于是她在燥热的晚风中又意识到了一件事。

她喜欢上了云舒,喜欢上了这个唯一对她好,为她赐名的人。

从此,她的每一声心跳,都与他有关。

温不是个爱瞒心思的人,从小到大的经历告诉她,指不定她哪一天就死在了世界某地,有些话倘若不及时说出来,就永远没有说出口的机会了。

正式上任预备鬼使的前一晚,温将云舒拦在树下,说出了自己的心意。

她素来冷白的面容罕见地被染红,呼吸都带着热气,脑中像被棉花塞满,软塌塌又棉乎乎。

云舒认真又安静地听完了她的话,然后像以往那样揉揉她的头,云淡风轻道:“早点睡觉。”

这就是拒绝的意思了。

温没有大哭,也没有大闹,她极其冷静地点了点头,和以往没有任何不同,甚至还有闲心说上一句“教官再见”。

然后转身离开,不曾回头。

可惜她走得太过决然,也可能是秋日的寒风太过凌冽,否则,她一定会注意到云舒通红的眼。

此夜过后,温亲手斩断了她与云舒相连的根,重新变为絮羽浮萍,全心全意投入了鬼使的身份。

邀请函一般在拍卖会开始前两个月派发,而另外十个月,则需要鬼使们行遍大江南北,以免送信时耽误了时间。

整整三年,温将自己的性命全吊在了薄薄一张邀请函上,成了最受鬼主器重的鬼使,声名远扬。也是整整三年,她与云舒再没见过面。

按理来讲,她本该踽踽独行于黑夜,和云舒桥归桥路归路,一辈子不再见。

可偏偏就在第四年,出了意外。

那年她奉命将邀请函送予一个显贵家中,无意掉下面具,露出了自己的真实容颜。

这本该是一件很小的事,原本鬼使戴面具也不过是为彰显自己的神秘,但偏偏那显贵好色,看上她了。

他于那场拍卖会中找到鬼主,愿出万两黄金,指名要将她带走。

万两黄金换一个随时可被替代的鬼使,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鬼主将她找来,问她愿不愿意随那位显贵走,名义上是询问,实则为通知。

温低着头,短暂地神游了一刻,想到的竟不是未来的路,而是四年未见的云舒。

但她很快将心底的情绪压下去,如鬼主所料的那般,点了头。

她这一生本就如絮羽浮萍,唯一牵着的绳子也被自己亲手斩断,十五岁那年从地狱囚笼里活下来已是上天最大的恩赐,她哪敢奢求更多。

更何况,当笼子里的金丝雀,也不见得比四处奔波的鬼使来得差劲。

就这么活下去,似乎也挺好,而心中那唯一一点可惜……

就算了吧。

出发前一晚,温靠在门缝上,仔仔细细叠了一遍那件陪了她四年的鬼使衣,然后一把火将它烧了。

余灰燃尽时,门铃响了。

她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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