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剑,又迅速地插了回去,这一下两人又下落了一段,离地面已经只有一人高了。这点儿距离已经不够他再插一次断肠剑了,叶砺叮嘱一声:“小心,我们要落地了。”
这次他拔出短匕没有再插回山壁,两人落在了又厚又软的树叶上。
脚踩到实地,两人腿一软,都坐到了地上。这一路被黑衣人追杀上山,又从悬崖掉下来,可谓是惊心动魄、险象环生,到了现在才算是暂时安全了,这悬崖这么高,黑衣人肯定不能从这里直接下来。
歇息了片刻,叶砺站起身来,“走吧,咱们得尽快离开这里。”万一那些黑衣人想办法绕下来就不好了。
燕云熹摇摇头,“这地上又厚又软,跟自家的床似的,我不想起来了。”
叶砺的星目四处看了看,“这山谷与世隔绝,多少年都没人来过,不知道生活着多少野兽,蛇虫鼠蚁更是数不胜数,没准你坐着的树叶下面就藏着什么——”
“啊!”话没说完,就见燕云熹像是被咬了一般地跳了起来,两只手拼命在自己身上拍打,惊慌地问道:“有没有蛇,我身上有没有蛇?快帮我看看!”
叶砺有些傻眼,他从未见过她如此惊慌,刚才命悬一线的时候她也是镇定自若的,他说什么蛇虫鼠蚁是想着吓唬她起来,没想到她如此怕蛇。
“没有没有,你身上什么都没有。”叶砺见她慌得厉害,连忙安慰道,在她身上看了一圈,才发现她的胳膊受了伤,那处红衣已经变成了黑红色。
“你受伤了!得赶紧给你上些药。”叶砺星目中闪过焦急,他不知道她伤得怎么样,要顺利地走出山谷也许要很久,不知道她能不能撑住。
“你也受伤了。”燕云熹指了指叶砺的腿。
叶砺这才留意到自己的腿也伤了,“没事,我这里有伤药,你……”刚想说让她自己把药上好,一滴水珠就落在了他挺拔的鼻尖上。
“下雨了。”燕云熹看看天空,只是转眼间,阴云就聚拢起来,雨水已经开始掉落。
“山谷的气象本就多变,咱们得赶紧找个避雨的地方。”叶砺举目四望,这山谷的树都很低矮,不能避雨。
总不能越走离京都越远,叶砺大致判断了一下方向,两人一边走一边张望着。
“那里!”燕云熹纤长的手指抬起,叶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个山洞,快步走过去一看,山洞里很干净,没有兽类生活过的痕迹,显然不是兽洞。
叶砺松了口气,却见燕云熹警惕地站在洞口不肯进来,“你、你看看有没有蛇,看仔细点!”
……面对刺杀毫无惧色的皇太女竟然如此怕蛇,叶砺突然有些好笑,不过还是仔细地检查了一番,“没有,放心吧。”
燕云熹这才肯进来,叶砺掏出伤药,递给她,“你的胳膊快点上些药。”又从自己的中衣下摆上撕了一条布,“也得包扎一下。”
燕云熹把袖子卷起来,叶砺瞥到一截如雪的手臂,急忙转过身去。上臂一条寸许长的伤口,有些深,两边的肉有些翻起来了,燕云熹把伤药涂上,叹了口气,“世子,我一只手没办法包扎啊。”
叶砺僵硬地转过身来,目光飘忽不定,眼角的余光却总能注意到那截雪白的藕臂,和她身上的红衣相衬,艳丽无比。
燕云熹看着叶砺同手同脚地走过来,强忍着没笑出声来,把那条从他中衣上撕下来的布条递给他,“世子,辛苦你了。”
“不、不辛苦。”叶砺的耳根耳尖红了,竭力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她的胳膊,目光落在那道伤口上,他差点跳了起来,顿时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了,“这,你疼不疼?”
“疼还是有些疼的,不过能忍。”燕云熹无所谓地说道。
叶砺不敢磨蹭,手脚麻利地给她包扎好伤口,最后还给她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他小时候常常给叶芊穿衣服,像斗篷的带子都要打成蝴蝶结才行,够漂亮妹妹才能开心。
燕云熹的明眸盯着那蝴蝶结看了片刻,嘴角轻轻一抽,手一抬,把那瓶伤药扔给叶砺,“把你的腿也包扎一下吧。”
叶砺走到一旁,背过身去,坐在地上,裤腿卷起来,麻利地上了药,从中衣上又撕下一条,包扎起来。
雨渐渐停了,天却已经黑了,叶砺在洞口朝外面张望一下,有些踌躇,这山谷的地形他们不熟悉,虽然是月圆夜,月亮又大又圆,但他们只有两个人,晚上赶路太过危险。可要是在这里过上一夜,孤男寡女,他倒是无所谓,也不会做出什么非礼的事情来,却担心对燕云熹的名声不好,虽然她是女逻国的皇太女,毕竟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
“我们——”叶砺回头正想问燕云熹的意见,却见她身子蜷缩成一团,抖得如筛糠一般,叶砺大惊,扑过去扶住她,她的小脸惨白,目光都有些涣散了,“你、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