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素引掩袖轻笑,很快就妥协了。
“好好好,夏津县主。”余素引打趣道,“俗话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咱们夏津县主怎么也吃回头草了呀?”
“哼,我才不是马。”程灵然无话可反驳,只能这么说着。
打趣过了,余素引开始正经起来,肃容道:“阿灵,三年过去了,你可别像当年那样单纯,再次重蹈覆辙。若他对你不好,你告诉我,我去为你出口恶气。”
程灵然倒是很好奇余素引出恶气的方式,“你如何替我出恶气啊?”
这还不简单,余素引双手握拳,朝空中挥出去:“套上麻袋狠狠揍他一顿!”
“你呀你,那也得人家愿意被你打,你才能得逞。”程灵然就知道余素引会这般说,接着道:“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好了。”
余素引心里知道,若程灵然受委屈了,第一个为程灵然出头的,不是魏王妃,而且大内的杜太后。可她和程灵然同为女子,能够理解程灵然,程灵然若是被谢敛冷淡了,以程灵然那么傲气的性子,恐怕对谁也不肯说。
那时候,又该如何呢?
程灵然看出余素引眼底蕴含的淡淡忧伤,将余素引的双手握在手心,安抚道:“他若敢让我受委屈,我比你还饶不了他,别忘了我是什么身份,金尊玉贵的夏津县主还能受别人的委屈不成?”
余素引被说动了,轻轻“嗯”一声,叫上婢女白芷,“那我回府了。”
程灵然双目微闭,笑着送她回府。
在余素引回府的路上,她隐隐约约听到前院男客那边传来三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你要如何证明你对六娘不离不弃?”
“我此生若有负于她,必叫我死后堕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此话当真?”
“当真。”
“二郎,你别信他,这是死之后的事,跟生前没有关系。”
“哈哈,口说无凭,嗣王和郡王还是看我如何做吧?若不满意我,即刻取了我的项上人头,我不会有半句怨言。”
听到这些话,余素引下意识的想法和程攸一样,放下再多狠话又有何用,都是死后的事了,压根影响不到生前之事。
直到......她听到谢敛最后一句话,满意地笑了笑,“白芷,我们快些回府吧,再晚天就要黑了。”
白芷应声是,“娘子别急,马上就到了。”
...
...
因昨晚觥筹交错,给谢敛喝得酩酊大醉,苍山一眼就料到谢敛骑不了马,特地早早叫了明烛和天南来,几人合力将谢敛抬上马车,一同回了武陵郡公府。
待到谢敛醒来时,已日上三竿。
谢敛脑袋清醒后,想到现下的时辰,拍拍脑袋叫着苍山和负雪二人。
今日是上职的日子,他虽清闲,不用跟平常的羽林卫一样轮流住在宫中,但还是要去上职的。
苍山不在,回话的是负雪:“郎君,今日轮到苍山上职,他去跟郎君告假了。”
谢敛将手覆在自己脸上,真是羞愧啊,喝酒喝得醒不来。
这份羞愧未持续多久,他就听到一阵哭泣声。
是郑观在远处嚎啕大哭,待到这个声音越来越近时,谢敛已经穿戴整齐了。
“谢郎,我可找到你了,方才拿了阿娘的牌子入宫找一圈没看到你,原来你在家休息,呜呜呜。”郑观一边说一边哭泣。
他茫茫然看向郑观,“谁欺负你了?”
“是五娘!”郑观快速答道。
谢敛眉毛皱成一个倒八字,临清县主那么温柔的人,会欺负郑观?
郑观欺负临清县主才对。
谢敛不信,“你别瞎说。”
“就是五娘!她向着别人,不向着我!”郑观解释道。
谢敛淡淡“哦”一声。“她帮......她向着谁了?”
“温衡清!”郑观咬牙切齿地说着。
温衡清......是谁?
谢敛满眼疑惑。
不过他很淡定,并未问起这个,因为问了就会听到郑观的长篇大论,会让耳朵起茧子。
“发生何事了?”谢敛问。
郑观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她为何向着温衡清?难道在她心里,温衡清的分量就比我重吗?”
“或许是的。”谢敛毫不犹豫答道。
郑观闻言大惊失色,惊掉了下巴:“谢郎你说什么?”
谢敛轻咳两声,换了一种说法:“不如你去跟她道歉,毕竟你让她生气了。”
“凭什么?”郑观不愿意,“明明是她向着别人,我干嘛要去道歉。”
“女郎得哄。”谢敛淡淡道,“哄得她高兴了,你这不就知道她为何向着温郎君了?”
郑观没听懂,不过他深以为然,道:“那就按你说的做!”
说话,郑观一溜烟地就跑没影了。
郑观是骑着马来到魏王府所在的永兴坊,却在半路上偶然撞见程攸被一个女郎引进马车。
他有些不可置信,揉揉眼睛,睁眼望去,程攸的身影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