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口,又瞥了眼自己身后的轻阑,似乎是在顾虑要不要在她面前说出来,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开始讲述她们的经历。
她和轻阑本来是打算在石洞里坐满一个小时的,一来道具已经在手,没有必要再去冒险,二来就是,轻阑的状况并不好。
“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刚开始的时候嘴里一直在念叨着什么,后来安静是安静下来了,但安静得又不是很对劲……”柳陌篱小声说着。
轻阑冷不丁说了句:“我说过我没事了。你不用跟他们再说这个。”
我看了她一眼,确实是一脸可以说是漠然的冷静。
柳陌篱说了声“也是”,也就不再谈这个话题,说起了另一件让她很在意的事:
时间过了一半的时候,她开始觉得时不时从隧道传来的风声越来越像人的哭声。
她这话一出,我和林谴都僵了一下。
柳陌篱还在皱着眉头低低地说着,没有发现气氛的不对劲:“而且声音越来越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靠近一样……我担心会发生什么,就带着轻阑挑了一条最安静的隧道进来了,想待到时间差不多了再出去。”说到这里,她终于察觉出了我们异样的沉默,小心翼翼道,“你们难道也听到了?”
话音刚落,一声熟悉的嚎哭就在我们前面、她们的身后响了起来。
柳陌篱吓得尖叫了一声,条件反射地回头想看,回到一半像是想起自己在一片黑暗里什么也不会看见,于是惊恐地看向了我们:“就是这个,你们听到了吗?”
听到了,而且清楚得不能再清楚。我和林谴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中,都想到了这嚎哭声是跟着谁来的。
这声音就像是赌博的钟声,但凡敲响了,听到的人都得做出一个一旦失误便会丢掉小命的选择。显然,这里的鬼怪没有打算放过这两个开场得势的幸运儿。
“到底是风声还是人声啊。”没有得到我和林谴的回答,柳陌篱就害怕地道,“都到这里了还能听到,看来还得往前走……”
“别再走了。”我有些艰难地道,“你走到哪里,它都会跟着的。”
“啊?”她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这不是风声,是某种……生物发出的声音。”虽然他们是活物还是死物还有待考据。
她脸色顿时变了:“什么……什么生物?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我们具体也不清楚,只知道这种东西会跟着光来。”
我说到这里,柳陌篱顿时瞪大了眼睛,一直沉默着的轻阑突然也有了反应,轻轻动了动。
我越说越焦急,“而且听声音它们已经跟过来了……你们得快点把光给灭掉!”
“真的假的——”柳陌篱面色煞白,“可是这手电根本就关不掉啊!”
“这就是问题,”我努力让自己听起来更冷静,“其实我们一拿到手电就打开了,结果引来了一群怪物,最后只能把手电给砸了。”
“砸了??”她的表情扭曲了一下,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你把你们的道具给……砸了!?”
“对。”我笃定道。
轻阑的眼神顿时变得不善了起来。
柳陌篱茫然地睁着眼,最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我知道了——你们又是幻象,对不对?”看我和林谴没说话,她就冷笑道,“之前想骗我走错路,现在想骗我砸道具,你们真是用心良苦——”
……幻象?她也看到了?
林谴不爱遭人冤枉,这就有些生气了:“谁在骗你们了?我们好心提醒——”
我扯了他一下,对柳陌篱道:“我之前也看到了幻象,但在开始前先闻到了一股很甜的味道。你在看见我们前有闻到吗?”
她愣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我话的真假。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放弃唯一的逃生道具的觉悟,所以我急归急,也只能盯着她等她做决定,没更多的话可说。
几秒后,她有些犹豫地开了口:“那……你们现在的手电还能打开吗?”
“不能,”我如实道,“能不能出去我们也不知道。”
她苦笑了一声:“我可冒不起这个险。”
“我们是没时间了才这么做的,你们的话不知道离手电远一点有没有用。”我道,“但只要身上有光,估计就不太行了。”
柳陌篱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一直没表态的轻阑忽然冷冷地开了口:“刀娘,你不会真的想听他们的吧?”
前者紧抿着唇,显然自己也没想好。
正僵持着,她们身后又传来了一声嚎哭,声音比上次清晰了许多,也能清楚地听到嚎哭末尾绝望又哀恸的喑哑声,离我们已经相当近了。
没有风声会是这样的。这一声嚎哭似乎也点醒了柳陌篱什么,原先还半信半疑的表情顿时就惊恐地拧了起来。
我压了压惊:“你之前也说感觉那声音在靠近。这一次和上一次比起来有没有更近,你自己清楚。”
我话音刚落,隧道里立马荡起了另外一种细碎但密集的窸窣声,洪水一样大片大片向我们的方向涌来。这声音我和林谴已经非常熟悉了,正是那些东西的爬行声。
这窸窣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