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人,还没几个对自己产生怀疑过,更何况这个生硬迟缓的女人。
那难道是她也动了歪心思,在暗示自己的内心想法,想要先下手为强?
像是感受到了他的疑虑,燕思楠透过自己垂下的一绺鬓角看了过去。
那眼神隔着几道发丝、合该有些女子柔美的迷蒙感,他却有了种正在被洞察的感觉,忙重新摆出了个真挚的表情,正想开口,她却先笑了笑:“不过有白哥在,我们肯定会没事的。”
是啊。白叶枭感受着自己陡然加速又减缓的心跳,也微喘了口气笑了起来。
和自己玩这些未免也太班门弄斧了点。她一个C级,就算有点什么小心思也最好藏着,不是吗?
燕思楠扭过头不再看他,又自顾自装了两只香囊,白叶枭也默默地整理着自己负责的那一袋。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了枯脆的香囊相互摩擦的簌簌声。
待会要进的那条隧道肯定是凶多吉少。白叶枭低头盘算着。让他第一个进去是绝对不可能的,得想个理由先把这个女的哄进去才成。
哄不进去?哄不进去那就上手推。他就不信了,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还能斗不过一个看起来这辈子饭都没吃过两口的女人?
他这么想着,心情也好了不少,那厢正准备把麻袋口扎紧的燕思楠眼神却忽然敏锐地一敛,然后侧头看向了门的方向。
“怎么了?”白叶枭又恢复了他标志性的温文尔雅。
“来东西了。”她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像是马上想明白了什么,眉头一挑,“原来是这样。”
白叶枭皱眉。他自己虽然是个打哑谜的老手,但旁人这样的时候也难免不愉快:“怎样?”
燕思楠再次看向了他,眼神却好整以暇了起来。
他表情僵了一下。
这眼神他再熟悉不过。自己曾几何时也对他人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不好说。”燕思楠双手把装满了香囊的硕大麻袋往上掂量了掂量,事不关己地耸了耸肩,“但我猜应该和管家的那一句‘保持安静’有关系吧。”
如果他们都能听到,那楼梯间里闹出来的动静想必不小。
白叶枭神情一紧,也猜到了变故:“喧哗的惩罚来了。”
“其实也不用担心。”像是想通了什么,他忽然又放松了下来,“大声喧哗的是他们,我们从头到尾都在安安静静干自己的事情。就算有什么危险,也不应该波及到我们才对。”
惩罚到底会不会波及没有喧哗的人他当然不知道,之所以这么说,就是等着她松下警惕出去查看,到时候结果如何岂不是一目了然。
“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他最后温声问,一贯地引诱着。
燕思楠视线落回了他身上,眸色温顺,像是要答应。
白叶枭弯了弯眼,表情更为真诚了些。
她死了之后,下一个又该找谁呢?
那个道姑么?
然而她打量了他一会,忽然笑了一声。白叶枭仍沉浸在下一步计划的思考中,她的话就这么被他毫无防备地收入耳里:
“你是怎么说得出这种话的?我看起来真的那么笨吗。”
含着最后一丝笑容,白叶枭僵在了原地。
她话音落下后没有再急着冷嘲热讽,而是静静看着他,等着他下一句出口的话。
白叶枭感觉自己后颈上的一根汗毛立了起来。
但凡她再多说两句,他都可以觉得她在小人得志,为自己看透的一些东西而沾沾自喜。那样的话她就还是差他一招,他就还有可以圜转的余地。
但她没有。
她的语气像是在宣判自己的死期。
但他挑了这么久的小白鼠,怎么可能看走眼选错人。他心一紧,赶紧抬眼对上她的视线,想从她的眼神里揪出哪怕一点不确定。
她没有躲闪,眼神冷淡。
此刻他再看,忽然发现她虽是长发女相,却一点都不女气。
莫名地,他虽然对这张女人的脸完全陌生,但凭着那对疏淡又清润,如散落雪中的黑曜石般的一对眼睛……
他微微睁了睁眼。
“……我和你见过吗?”
“谁知道呢,C级的人你应该见过不少吧。”燕思楠笑笑,似有所指,“这次应该是棠吱和洛零他们两个弄出来的,不然也没有其他人会连管家的提醒都不放在心上。”
想着,她自言自语一般道,“忘记规则是B级会犯的错,那我这种C级又应该犯什么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