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苏清远吃过晚饭便回到书房准备看看书写写字。还没等他坐下就看到了摆在桌面上的信封。他还以为是父亲寄来的信,等拿起来看到上面的收信人是“阿念”,才发现是错收的信。
苏清远刚要收好信准备明日退回去,却看到信封已经被拆开了。他顿时很生气。私自拆阅他人信件是很不道德的事情,何况还是陌生人的信件。他不允许家里有人这么没规矩,于是他大声地叫来了新梅。
匆匆忙忙赶来的新梅刚一进屋就被苏清远一顿批评。
“新梅你也在我家伺候多年了,怎么没有一点规矩!我嘱咐多次要尊重每一个人,包括别人的物品……”
一脸惊恐的新梅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会惹得平日极其温和的少爷如此动怒。
“少爷,我做错了什么?”新梅试探地问。
“这信,这信是怎么回事?”苏清远举起信问。
新梅更是糊涂了,“信?什么信?”
“这封信送错了地址,你既然收了就好好放着,等我明天退回去就行了,那你拆了它干什么?”
新梅如同拨浪鼓般摇着头说:“没有,没有,新梅哪敢拆少爷的信。自打跟了少爷少奶奶,我就牢记家里的规矩,丝毫不敢违背。”
“那这封信怎么是拆开的,家里的信除了少奶奶收就是你收,我这书房也只是你进来打扫……”
“少爷,你真是冤枉我了。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动少爷的东西啊。”
“这不是我的东西,是有人私自拆了别人的信,这是很不道德的。”
“少爷,全家就你最有文化,我们又不识字拆信做什么!”新梅撇嘴说,“再说了,这封信是我在少爷卧室的柜子底扫出来的,我以为是少爷的信就放回来了。”
苏清远一愣,原来这是一封早就掉在家中的信。他担心信里会有重要的事情给耽误了,就连忙抽出信瓤,准备看一看里面留没留其它联系的地址,如果有自己再去亲自送还。
手中薄薄的一张信纸上工工整整地写满字,并且揭开了一件弥天大慌。
“阿念:
你所托之事已安妥。为兄在警、法两界上下打点后已作过失结案,亦悉数赔款得以保全黄婆之子性命。你且无需惶惶不可终日,为兄已教训黄婆,并废掉其子两指以示警告。你切记,此事能平皆因父母心疼你才如此费功夫。当初你自做主张偷龙转凤嫁了苏家逃脱了家族,理应承担一切后果。如今珍珠与其母人间消失多年无人追究,只求你多福,安心于苏家全心待夫莫要再生事。好自为之!”
读完一遍信,苏清远看到落款,写信人为:章正谦,日期正是半月前。
恍惚的苏清远又反复仔细地看了几遍这封信,突然他的心口紧紧地一缩,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
新梅见苏清远的脸色愈发难看,便悄声地跑出书房去找章禾英。
正哄着儿子玩的章禾英见新梅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心里也一阵慌。
“少奶奶,少爷好像情绪不太好,脸色都变了。”
“为什么?”章禾英抱着儿子问。
“我也不知道,刚才少爷他很生气叫我到书房,劈头盖脸地就骂了一顿,说我没规矩拆了什么信,可是我没有啊……”新梅噼里啪啦地说。
章禾英心急,可不想听她说这些,“说正题!我不想听这些废话。”
“你去看看吧,我还是第一次见少爷发这么大的火。”
章禾英无奈地将儿子交给新梅,自己一个人跑去书房。
等章禾英刚向屋里迈进一只脚,就感到了令人窒息的低气压,再看到脸色煞白的苏清远,她连多一口气都不敢喘。
不大的屋里死一般沉寂。好久,苏清远才缓上些精神问:“你父亲何时去世的?”
被苏清远冷不丁的一问,章禾英懵住了,她哪里知道珍珠的爸爸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因何故离世?”苏清远追问。
章禾英依然哑口。
不等她回应,苏清远继续问:“我给你做的风筝是什么颜色?”
章禾英又不能马上答出来,她猜出苏清远东一句西一句地问这些是在试探自己。“问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好些事都记不清了。父亲去世时我还未懂事,不记得这些。还有那风筝早就坏掉了。”章禾英强装镇定说。
“你的心爱之物坏了,你不觉得可惜吗?这风筝本是一对,现在儿子玩的风筝就是当年我做的另一个。我当它是宝贝爱护至今,你却轻描淡写的说一句坏了。”苏清远心口绞痛。
章禾英无话可说,她确实对这么个破风筝没有感情。
苏清远继续说:“那你一定也不记得,这对风筝上都写着我们的名字吧。红色是你,我写下你的名字,蓝色是我,你写下我的名字。我带走了红色,你留下蓝色,说好成亲时它们便能成双。这么些年,我见你从未提起,猜你有苦衷,为了不勾起你的伤心我也不曾提起。现如今,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章禾英完全没有注意到儿子拿在手里玩的风筝原来还有这样的暗记,她从来没拿正眼瞧过这个红色风筝,因为只要是珍珠喜欢的她都厌恶。所以她更不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