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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1 / 2)

深夜,窗外冷风刮得树枝发出沙沙声响,乌云遮月,阴影同样笼罩在屋内这一家几十余人的心头。

破败墙缝透过冷风,吹动屋子中间火堆的影子飘摇,锅中煮了点稀粥,排队盛粥时,手脚腕间锁链晃动的声音响亮。

押送这批流放罪犯的两衙役喝着酒,在院门口密不透风的结实柴房里吃饱睡暖,留这一屋老老少少。

而在茅屋后方更为破旧的一间,寒冷似冰窖,没有一丝热度,前面屋子里给男人和老人小孩歇息,多余的人只好待在这儿。

屋顶漏下的月光是这儿唯一的光亮。

陆玉音站着,一动不动。

她想蜷缩手指,淘米时沾了冷水,手指肿胀已有裂开迹象,急需取暖,但她不想在陆熙仪面前暴露这一点点狼狈,生生忍住。

一室黑暗脏乱因面前一披着大帽檐斗篷的女子而不同。

黑色披风下露出的半张脸白皙肌肤,如月华点亮驱散阴暗,短短数句,声音轻柔缥缈,掩盖住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如夜空坠入凡尘的仙子,让人更有仰慕觊觎之心,看清黑袍下来者的面容。

陆玉音却一点都不想见到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仿佛是在照镜子,却因为微妙的神态而有不同。

一个如珍珠晶莹剔透,一个如鱼目光泽暗淡,她害怕见到那张美艳的面庞,仿佛时刻提醒自己是那庸俗无奇的鱼目。

母亲在一旁低泣,而陆熙仪静静等待她的回答。

外面的风声呜呜可怖,陆玉音站在窗边,唯有寒彻入骨的冷风能让她保持清醒,浑身战栗得不至于失去理智。

她没有拒绝的资格。

“好。”

极轻的一句,几乎飘散在风中,但屋内的人都听清了。

“把衣服换上。”陆熙仪解开袍下的外衣。

绛云纱低调但不失华贵,朴素的浅色月牙白穿在姿色最普通人身上也能显出三分好颜色。

陆玉音接过她匆匆抛来的,对方迅速收回手,生怕沾染到什么。

落在手上轻飘飘的一件,柔软舒适,带着对方的体温,在陆玉音冰凉的掌上温暖灼热。

随之扔来的还有锁链的钥匙,陆玉音背过身去,沉默地解开自己身上破烂发脏的外袍,换上对方那件。

“娘,我去了,你可要保重。”

“我的儿,你命苦啊……”

母女相拥低泣,陆熙仪在母亲怀里撒娇低喃,完全跟方才对陆玉音说话时判若两人。陆玉音一边听身后母慈子孝的依依惜别之声,一边面无表情换上衣物。

陆熙仪留下另一件黑色斗篷,打开门的时候,她看了母亲最后一眼,骑上树下的一匹大马,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陆玉音看着她消失的茫茫黑夜,手攥成拳,指甲狠狠掐入掌心的疼痛也好似没有感觉……

陆玉音关上门,深吸一口气,转身低伏在母亲膝前。

她吸吸鼻子,轻声道:“我该走了……”

“你姐姐她……唉,阿弥陀佛,求菩萨保佑……”

妇人虔诚闭上双眼,双手合十,低声为爱女祈求平安。

曾经的参知政事陆显宗之妻,陆家的当家主母,何等的荣华富贵,能让这一妇人养尊处优,教导出两个听话孝顺的女儿,如今她两鬓生了白发,一瞬跌下云端,沧桑脆弱还不如普通妇人。

她甚至未能说完整惜别之语,陆玉音的手蓦然垂下,眼中温柔光芒消失,即使是经过百回这般场景,一颗心仍是再次变得更冰冷。

将要如履薄冰的人是她,母亲却对她的安危视而不见,只惦记姐姐。

妇人专心诵佛,陆玉音默默系上斗篷,哪怕知道对方不会在意,对着虚无空气,继续嘱托:

“娘,我走了,要是没收到我们的信也别急,快到冬天了,凡事别出头,以后要是下雪了,你有膝盖脆弱的毛病,走路千万小心,跌不得。”

陆玉音低声说完,一刻不停,转身出门,绕过树桩,借着月色找到一匹枣红大马。

牵马的姑娘跟她身形三分像,一言不发进了屋,戴上那副刚卸下的锁链。

风声掩盖一切,深秋的寒夜中,没人发现陆家二小姐悄悄换了个人。

陆家二小姐体弱多病,外人听闻她有着跟大小姐相似的美貌,却因久藏深闺而不得一见,久而久之,也就忘了她这个存在。

说到“陆家小姐”,所有人都只会想到陆熙仪,连亲近之人也因陆家夫妇态度而不理会陆玉音,在流放途中,谁会再注意到蓬头垢面的犯人中稍有不同的一个呢?

一离开差役管辖察觉的范围,陆玉音直起身体,狠抽一鞭,让这匹汗血宝马撒开蹄子,夜驰百里。

她恨不公平的命运。

姐姐先出生,她因在娘胎里多待了一会儿,胎位不正,让母亲吃尽苦头而被爹娘不喜,出生后体弱多病,更不如健康活泼的姐姐会撒娇讨人喜欢,从此命运便因走向了南北两端。

一个如星越来越明亮,一个如海中沙石,越来越受折磨冲击。

斗篷下的她被风吹得头脑发涨,浑身冰冷,可渐渐的,陆玉音一刻不敢松懈,双腿夹紧马腹,在月色下飞驰如箭,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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