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要治好她。”
曲砚辞的语气是听不出什么情绪,可旁人知他这种情况才是最可怕的。
能让人读懂他的表情就能采取下一步准备,而读不懂的则让人心中始终惴惴不安,生怕走错一步就丢了小命。
太子的母妃虽说是皇帝曾经最宠爱的妃子,但失了宠,他亦被放至宫外,怎么会……怎么会,不过眨眼的日子。
太医发着抖,战战兢兢地上前。
他不知该说是圣心难测还是曲砚辞心思太深。
总之都不是他该考虑的。
许潮音身上的温度是降了下来,但她的脉象几近是没有。
太医看她面色变得红润,不像是是本有顽疾,可没有病根儿,单单劳累了点不至于睡着不醒。
他不敢说自己束手无策,得细细想个说法。
“琢磨好了?”太医的上方传来曲砚辞平静的声音。
他吓得一激灵,忙答道:“还没有……”
“不……不是……”他转身跪了下去,“太子饶命啊……许小姐的病奴才是从来没见过……奴才可以暂且开个方子先试试……”
他往后说越小声,自己都是不信的。
宫内一片寂静,甚至连呼吸声都仿若没有。
“嗯……”
直至许潮音发出一声嘤咛。
她被摇摇晃晃许久,终于得以脱身。
“潮音!”曲砚辞不顾宫人仍在身侧,扑上去抓住了许潮音的手。
许潮音撑着坐了起来,她还有些迷茫:“这是哪里!”
“宫里。你放心,这是我的万安宫,不会有人伤害你的。”曲砚辞往后挥了挥手。
太医见状逃也似的和着其他宫人一起退了去。
许潮音的醒来救了他。
“我怎么会来这里?”许潮音看着这鲛绡罗帐,朱漆的柱子上皆被龙盘旋,她一阵头疼欲裂。
她记得她上一次醒来时被告知睡了两天两夜。
“你娘亲派人来宫里找你爹爹,被我的人看到了,一问才知你病了好几日,郎中都没有法子。我担心得不得了,寻思着宫内定有法子看你的病。”
曲砚辞耐心地同她解释。
不过短短几日,他与许潮音在雨巷见时已然不同,他身上似乎是带了些帝王的气息。
“他们刚刚称你为……‘太子’?”许潮音顿了顿。
“嗯。”曲砚辞并不避讳,可他也不想说太多。
许潮音能看出来,他下了很大的决心,或许是舍弃了什么,她不得而知。
然而他是为了自己么?
许潮音忆起曲砚辞在小巷子里最后留给她的话。
他定是要如了他的愿。
难道是指得这件事?
他是不是原本……
“你是不是不想当太子?”许潮音是晕糊涂了,才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曲砚辞闻言,眼神暗了暗,只苦笑道:“是……可是如今说这些也无济于事了。”
“你身子好些了么?”他不给许潮音继续询问下去的时机。
“好多了。”许潮音不假思索地答道。
她在说谎。
曲砚辞张了张口。
“郎中说我是心病,”许潮音看瞒不过,索性道了实情,她说起来还觉得难为情,“心病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治好的。”
“心病?”曲砚辞却十分震惊,“莫不非是……”
“都是我自己的原因。”许潮音怕他想到那日的对话。
她不怪任何人。
都是她自己想太多。
如若她当初装作一切都不知,任一直轮回下去,是不是他们都会过得更好?
许潮音念及此处,又觉得气血上涌,一股血腥在喉头,她想咽下去,然而没止住喷在了捂住嘴的手上。
“潮音!”曲砚辞慌了神色,再想唤太医。
许潮音紧了紧与他相握的手。
“没事,真的没事,”她记起了梦里那名女子与她说的话,“她说还不到时候。所以别担心。”
没想到曲砚辞听罢她的话更是失了魂般:“你见到她了?”
“不……没什么,不要再想起来了。”
他自知失了态,连忙住了口。
许潮音却察觉出他有事瞒着自己,不光是曲砚辞,还有池商宿,就连她曾经最信任的宫鹤霄,他们统统都瞒着自己。
只是随着时间,纸快要包不住火。
许潮音垂眸不语,她害怕得知真相,如若真相正步步逼近,那她选择晚一些知晓,痛苦便会晚一刻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