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商宿在许潮音的床前守了两天两夜,林知云劝他去休息他根本听不见。
林知云自己也身心俱疲,劝了两句无果后便随他去了。
他用湿着的手帕替许潮音沾湿嘴唇,又不肯错过她的一丝动静。
“少爷,你都好几个时辰没合眼了。”寻晴在一旁忍不住劝道。
池商宿淡淡开口,却是不容人拒绝:“我没事。”
他小时经历过比这更熬人的折磨,那是一种从身体上到精神上的打击,就好像飘在水上的叶子,若是再来一滴雨便会沉入其中,直到腐败。
他后面过惯了平常的日子,夜深人静后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了当初。
许潮音看池商宿无声地阻止了她下床的动作,默默又躺了回去。
她多亏他的阻止,或许多一下,她就会咳出声来。
她不能再让他们担心了。
“宫鹤霄呢?”许潮音揪着被子,低声问道。
她是与他同坐一辆马车,却晕倒在马车里,还不知道府中的人怎么想他呢。
池商宿神色愣了愣,平静道:“已经派人去告知他了。”
许潮音松了一口气,又听得池商宿语气中的疲倦,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
“哥哥辛苦了,你就别担心我了……”她怕他不会同意,继而再道,“估计郎中来要忙前忙后,你……先去休息好了才能照顾我呀。”
池商宿深深地看她一眼,自是不肯离去,可许潮音的眼中十分坚决,要是他再不去休息,估计她得动怒了。
“好……”池商宿应声道,“你注意休息。”
他实在说不出多余的话。
郎中把着许潮音的脉,还是摇头。
林知云已经没了以往端庄的模样,她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去,两日内似乎苍老的许多。
许潮音心有不忍。
她觉得不该是如此的。
她前几次都没有晕过去的时候,亦没有什么郎中来把脉。
“小姐这是心病,”那郎中迟疑着念道,“心病难治啊……”
难道自己一语成谶?
许潮音无言。
她重生后同林知云说的心病不过是逞口舌之快罢了。
林知云听罢也是一怔:“心病……”
“心病还须心药医。恕老夫实在有心无力啊……”
寻晴见自家夫人失了神采,只得自己把郎中请了出去。
“您同我来吧。”她怎么都想不通,怎么一夜之间就遇上这种事呢。
许潮音越想越觉得心中发紧,一口血腥味涌上来,她好似又要晕过去。
“杪儿……”林知云握住了她的手,“是娘对不起你……”
许潮音咽罢那口喉头的血,摇了摇头:“娘,是杪儿不争气。”
她到底哪里错了?
林知云听她将过责都揽到自己身上,眼泪忽地就流了下来。
“是娘当初怀你的时候……”话到嘴边她又停住了。
她不应多说,多说便会加重许潮音的心病,她会想得更多。
许潮音如今是没有心思去追问的,她躺在床上,手脚无力,全靠一点意念支撑着。
“娘,杪儿好累,杪儿还能再睡么?”
她轻轻地说着,气若游丝。
“……”林知云想要阻止,许潮音已经两天两夜没进过食了,还没找到其他法子救她,都怕不是要饿死过去。
她晚了一步,许潮音头往枕上一歪,手也没了力气。
许潮音的脸色苍白得透明,要不是呼吸还微弱着,几乎是没有一点儿活人的气息。
不行,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
林知云理了理发髻,她吩咐着刚进屋的丫鬟:“去把老爷叫回来。”
把许子卿叫回来,起码多一个人多个法子。
本还惦念着许子卿在朝中事务繁忙,眼下许潮音的模样已不是能考虑这种事情的时候了。
然而没等来许子卿,却等来了一纸召书。
上传许潮音入宫,自有太医替她治病。
宫里的人有条不紊诶地许潮音抬上府门口备好的马车,更是有太医跟随。
林知云方想一同入内,被拦至马车外。
“夫人,皇上只答应让小姐一人入宫。”
“可……”
“夫人您就放心吧,宫内名医众多,总不会害小姐罢。”
圣命难为。
任林知云百般无奈都是无可奈何,她看着马车远去,只能祈祷在宫内的许子卿能派人传来好消息。
马车虽快,可大抵算是平稳,是因为早有吩咐,得保证送进宫内的许潮音的平安。
马车直奔曲砚辞的万安宫,有不长眼的宫人将其拿下,立马被侍卫拿剑推至一边。
“如今谁还敢违抗太子的命令啊……不掉脑袋就不错了。”另一个宫人提醒着那个不长眼的宫人。
皇宫里的局势已经开始生变,能站对了方能活下去。
“你啊……这次是运气好……”
许潮音躺在万安宫的塌上,谁也不敢说是不合规矩。
规矩不都是上面人定得么?
他们心知肚明。
“用尽一切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