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苏老二隐隐觉得，那时的小黄公社的教育系统好像是分着“东派”和“西派”的样子。 也从此，苏老二便认识了自己的校长佟仓货就是被那个被台上的两个人争的面红耳赤的“投机者”。不过，说句实在的话，那时的苏老二还不知道“投机者”三个字的真正含义是什么。 苏老二和康素贞都认为，那天下午佟仓货用他那个厚实宽大的脊梁和那顶印着“大海航行靠舵手”红色字样的草帽隔断苏老二的视线，是有意不叫他看康素贞那副生灵活现的身子。 散了会，出了公社的大门，夜幕已经深深的挂在了天边，苏老二和康素贞立刻私跟在了一起。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黄公社的人们把小黄镇往南一直到小沟村这两点之间的直线定位成了中轴线，这条线以东的各村叫“东乡”，以大村丁家街为代表；以西的各村叫“西乡”，以大村扣子为代表。 那天晚上，全体教师出了公社的大门便自动分开，东乡的人都朝东面走去，西乡的人自然朝西面走去。 苏老二自然是东乡的人，他和康素贞有一段共同方向的路要走，黑暗中他俩拉了几次手，但当他们意识到黑暗中有人在注视着他倆的时候，又不得不把手松开，就是那一段距离，他俩故意放慢自己的脚步，但谁也不敢掉队，若是掉队了，佟仓货肯定会第一时间把他俩趁黑了约会的事情记在心里，然后进行旁敲侧击，最后便巧妙的传到该听到这个消息的所有人的耳朵里。 就在这时，他俩的耳朵里传来了一阵骂人声：“日他娘，他愿当班主任就当，不愿当了去他娘了个·····，大塔联校难道就没有人当班主任了？不就是一个大学文凭吗？自己成分不好，是想翻天嘞”？ “他说他的身体不允许”，这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他有大学文凭算他娘那个啥了！他不知道‘大海航行靠舵手’？你看我明天早上就换了他这个班主任，他算我的球了·······”！ 黑暗中，苏老二和康素贞都听得出那个爆粗口的就是佟仓货。 苏老二在黑暗中眼睛瞪的大大的，好一会儿都反应不过神志来，他简直不敢相信，一个校长竟会对自己的下属爆出这样的粗嘴。 苏老二知道，那个被佟仓货骂的人是学校里那个出身成分不好的老教师，他解放前上过大学，一直在大塔联校里面当民办老师，现在因为年龄大了，身体出现了问题，实在是当不了班主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