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
祝妤望着谢天星若有所思。
“对，我就是这样想的，我才没有你那么天真，师妹。”谢天星绷着脸道。
“听起来蛮有道理的。”祝妤托着下巴道，看起来像是听进去了。
谢天星嘴角忍不住挑起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对，就是这样，听进去，回山嫁人，完成订好的亲事，你就是言家的三奶奶，武林和朝堂都不得不退让三分的言家的三少夫人了！
她就可以站在许多人人生的终点，她将被锦绣包围，她将被权势滋养，她将在仙境中度过一生，她生命的每一天都是良辰佳节。
江湖自带的血腥气息再也沾染不到她，她会脱离江湖女子的宿命，干干净净地活一生。
“所以你是让我把命交到一个看起来比较靠谱的男人手中？”
“这听起来更不靠谱了，我不要。”
祝妤望着他，摇了摇头。
谢天星又透不过气了。
“这怎么不靠谱？你知道……你知道有多少江湖世家的女儿恨不得代替你嫁过去吗？”谢天星咬牙道。
“那就让她们去嫁好了，我呢，只要一个我喜欢，会一辈子对我好的男人就行。”祝妤歪着头看他，她将辫梢绕在指尖，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
“喜欢……喜欢能当饭吃？它能让你生病时有药还是能让你过上好日子？都是男人骗女人平白替他生孩子养家的借口罢了！少被那些想不劳而获的臭男人的白日梦骗了！”谢天星激动起来，他一拳捶在车壁上，“咚”的一声。
祝妤“噗嗤”笑了出来：“臭，男人？”
谢天星被她突兀的笑弄得有些发毛，住了嘴。
祝妤并没有注意到，她拍掌道：“说得好，师兄说得真好。只是我有个疑问。”
“师兄不喜欢我，还要这样替我着想？”祝妤笑眯眯地望着她。
“你是我师妹，我不替你着想，那我还是你师兄了吗？”谢天星脱口而出。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师兄对我有一点点心动了呢。”祝妤嘴不高兴地嘟了起来，肩上厚厚一束蝎尾般长辨蔫蔫趴在身前。
“我好歹也算个美人，就这样不招师兄喜欢吗？连给我一个幻想的理由骗骗自己都不行。”祝妤叹气。
谢天星垂眸，抱手，沉默了。
“师妹，还是面对现实比较好。”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能藏住的，都不叫喜欢。”
他伸手给祝妤一个爆栗：“我和你认识了这么些年，要喜欢你，你不就早能看出来了。”
“而且我能忍住让我喜欢的姑娘嫁给别人吗？”他抱手望着祝妤，也笑了起来。
“那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像话本里那些男人一样，什么都不说，其实心里喜欢的要命。”祝妤垂眸道。
“话本是话本，现实是现实。”
“现实中若有这样的男人，往好里想，是因为某种原因不能和你在一起。往坏里想，他怕是骑驴找马，吃回头草，说瞎话骗你的。”
“喜欢一个人哪里能压抑得住，若是能压抑，就是不够喜欢。真正喜欢到骨子里的，怎么能让你怀疑是不是喜欢你。”
“师妹，我现在真的不喜欢你，别自己骗自己了。”
谢天星叹气。
“师妹，不要再骗自己了，和我回山，好不好？”
他捉住祝妤那只手，希冀地望着她。
“想都别想。”
祝妤抓过他另一只手，将自己手腕上的另一只镯子扣了上去，手指飞速地在那几颗珠子上拨弄了下，抬头道：“你就乖乖被我强抢民男吧，想回山和我爹让我嫁人，想得美。”
“让我当你们的玩偶，从一个男人身边离开，去依靠另一个男人，任他搓揉搓扁。”
“我才不。”
祝妤抿唇，眸子里闪着某种谢天星看不懂的光。
“可是……”谢天星正要反驳，却被祝妤捂住了嘴。
“老娘愿意嫁谁就嫁谁，你以为你是我爹啊？”
“但……”
“敢跑我就杀了你。”祝妤眯眼道。
谢天星狠狠咽了口唾沫，他觑着横在脖颈间寒光潋潋的刀刃，终于住了嘴。
他终于发现，他纯良了十七年的师妹，已经在他不知晓的角落里，慢慢长成了一个……女土匪。
他盯着手腕上两只银闪闪的手环发呆，看着那几颗珠子蓝荧荧明灭着，像师父将他捡回来时看到的那只猫儿的眼，澄澈一片，却看不懂情绪，天真又残忍的一种美丽，它们被主人抱在怀里，无知冷漠地望着他，雪白软毛长长飘拂着，向他跑过来的样子就像滚动的一团毛球，坐在地上望着他讨食的样子却优雅至极，是他不能想象的美丽生灵。
他从不知道，猫可以是这样的。
他以为，猫都是那种竖着两只耳朵，上窜下跳扑老鼠，春夜嘶哑嗓子喵喵叫扰人睡眠的灰扑扑条纹毛皮生物，乡下常有，总爱趁人不注意，叼了肉还要扑坏锅碗瓢盆的一种令人厌恶的生物。
他蹲下身，试探着想要摸一摸面前猫咪软软的毛，被一双眼睛狠狠地瞪了。
猫被眼睛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