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
“你根本就是!少来哄骗我!”祝妤忽然愤恨起来:“我才不信你!”
她跳下床,狠狠瞪着他:“我知道你后悔了!后悔和我一起疯!气我把你关起来自己出去玩!”
谢天星嘴角不自觉抽了下。
感情这女人一直很有自知之明啊。
谢天星的愧悔变火气,他望望面前炸了毛的女郎,那一点火气又被笑意压灭了。
“是的呢,我的确很后悔。”谢天星下了地,憋住笑意正经道:“很后悔和阿妤在这里一起发疯。”
他叉起腰,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
祝妤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
她蹭到一边的凳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给他倒了一杯:“师兄,喝一杯?”
“不喝,我可是很生气呢。”谢天星在另一边椅子坐下来,抱着手,很是傲气。
祝妤将茶杯推到他面前,绕过来拽着他袖子摇了摇:“别生气了,我保证我会让你出去的。”
谢天星弹弹茶杯,茶蛮香,浮着一点白沫,他假作盯着茶水的青色,任凭他那只袖子被祝妤拽着,自己却用余光觑着。
他吞下笑意,持起茶杯:“一言为定,不许再拘着我了。”
茶水温热,气味清芬,边缘浮着一点点白沫,谢天星看了眼祝妤那紧张的神情,险些笑出声。
他又不是喝什么鹤顶红、孔雀胆,这丫头的神情仿佛一颗心都要扑通通跳出胸膛了。
他吹一吹茶沫,一口茶还未沾唇,茶水倒是扑了他一身衣服。
“我后悔了,你不许喝。”
祝妤眼睫微垂,语气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
谢天星蹲下身将碎瓷片捡起,他抬起眼睛,看见祝妤攥着拳头,骨节泛青,突兀地刺着,他叹口气,将瓷片包了放在置物箱,唤了小二扔舀了水净手。祝妤只是木着一张脸站着。大约是他二人这些日子从未有这样大动干戈的样子,抑或是他多心,谢天星总觉得这小二给他倒水时在不住地瞟他。
他擦干手,小二在他肩上重重地拍了拍,叹着气离开了。
祝妤正坐在床上,冷着一张脸。
谢天星睨她一眼,唇角无奈地勾了下,缓缓开口:“阿妤……”
祝妤咬着唇看他一眼,整个人“哇”的一声扑到他身上,哭了。
“谢天星你不许走呜呜呜呜呜,你走了就没有人陪我了呜呜呜呜。”
谢天星翻了白眼,不是他要翻,是被祝妤勒的。
“阿……妤……”他努力挣扎。
“你生气了对不对,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关你,但我真的只是因为爱你呜呜呜呜呜呜呜,你不要离开我呜呜呜呜。”
谢天星望天。
怎么有股熟悉的味道。
但是他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
“放……手……”
“不放!放了你就跑了!你不能丢下我!”
祝妤继续勒着他哇哇大哭。
谢天星被勒得透不过气来,他很确信祝妤不想放他走,很确信祝妤真的害怕他走,但是她再这么抱下去,她就可以去另一个世界找他了。
谢天星想到祝妤在清明那天哭哭啼啼地烧着纸钱拔着草,哭着死鬼骂着爹,忍不住笑出了声。
“阿妤。”
他轻声道。
祝妤的怀抱明显的松了松。
“你是不是生气了?要离开我了?”
祝妤在他肩上狠狠蹭了下眼泪,哽咽道。
“你快要谋杀亲夫了。”
谢天星轻笑道。
“那你原谅我了吗?”
祝妤带着哭音问道。
本来也没生你的气。
他好歹当了这么多年的师兄,为了这点小事就和她一个关在闺阁闷了十七年的小娘子生气,也未免太不大丈夫了些。
谢天星没将这心声吐出口,他浅浅环着祝妤,将她揽进怀里,让她趴在他的肩头哭得昏天黑地,却不做声。
他唇角翘了翘。
这丫头为什么关他,他现在倒是明了一二,大约是干了这缺德事心里不踏实,怕他寻了机会借此溜了。但是她这样一个姑娘,把她拘押在东陵山那一方小小闺阁中,武功也不要学,书也不让念,整日里站姿坐姿都有点要求,日日除了做做女工也没什么打发时间的,看个话本子还要寻了错自己悄悄进去。若是憋闷了跑了出去,且不说一个没进过市井的小娘子会不会受骗,便是运气好,遇到的都是好人,身上的银子没花完倒也罢了,身上的银子一旦花完了,铺面里是不爱雇女人做工的,因着嫌麻烦,她为着口饭也得回去嫁人。
这样的日子换他一个大男人在还有话本子自由好吃好喝养着的前提下也过不下去,何况阿妤这样一个调皮的小娘子呢?
偏偏这婚事一定,这笼中雀的日子还要过个五六十年,而他这个做师兄的,不但不能理解她,倒还劝她好好嫁了。
虽说这丫头跑到那些地方混了一身熏死人的胭脂味,但是怕也是因为好奇,才会去的。
况且,那些有身份的文人雅客也会去那样的地方,还认为那是懂风月知情趣的表现,便是看中了某个风尘中人,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