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言舟不屑道。
“呵。”谢天星冷哼,虽然他的快乐极为不道德,但是这种狠狠恐吓情敌的感觉莫名的爽。
他悠悠转目望向祝妤,祝妤斜支在轮椅扶手一只竖起的胳膊上,冰白的手指撑着太阳穴,面色未动,仍是一副冷淡的模样,却有两片红云在面颊上可疑地停留了片刻。
谢天星不禁面上一热。
言舟立即吱哇乱叫,张牙舞爪:“谢天星你这个衣冠禽兽,淫人-妻女杀人放火坑蒙拐骗江湖大盗,枉你师出名门门风清白,居然辱我妻女伤我性命,我要活下来一定把你剁碎了喂狗,我死了也要当厉鬼向阎王爷告你的状——”他猛力扑腾身子,按着他的侍卫险些被他滑脱。他喘了口气,沉吟半息,正义的目光射向谢天星,下了最后的论断:“所以你还不赶紧救我!”
谢天星心上正有些雀跃,被言舟一搅,变成怨气。祝妤面如古井,看不出情绪。凉王拄着脑袋,撑着眼皮看热闹。侍卫们面如平湖,只是这湖上泛起了些欲抑难止的波澜——侍卫唇角诡谲的微笑和投向他们那探究的目光。
身处在各方目光的交汇点,谢天星深深吸了口气,扭过身,舌头一伸,用力对言舟做了个鬼脸:“略!”
言舟目眦欲裂,眼珠子险些变成黑豹扑过来咬死他。
沉默的间隙,凉王开口了:“那就按谢少侠的意思,言公子冒犯了本王的朋友,拖下去打六十大板吧。”
言舟黑豹似的眼珠子立时熄了火,他的嘴唇瘪了瘪,眼角“滴答”落下一滴泪:“哥哥救我!”
“且慢!”谢天星忙道:“既是逆子,自当家法解决,就不劳大王动手了。”
凉王顿了顿,他勾勾唇角,似叹却笑道:“少侠你要和本王讨价还价?”
谢天星笑道:“大王说的哪里话,讨价还价是买者和卖者的事情,怎会像大王一样扯入无关人士。”
凉王捂唇尖笑了几声,他脸上露出一种兴奋的神气:“既然节外生枝……。”
谢天星只听“刷”的一声,祝妤和言舟的脖子便被加上了明晃晃的刀刃,谢天星正欲拔刀,却见祝妤的颈间隐有血痕。
“不如砍去。”凉王吹吹烫好的茶,浅笑望向谢天星。
“你究竟想知道什么?是燕明雪的事情吗?”谢天星怒声道。
“谢少侠终于敞开天窗说亮话了,那孤便也给你个亮话,孤,想知道燕明雪的下落。”凉王浅呷一口茶。
“她已经死了。”谢天星道。
凉王瞅他一眼,掩唇笑得不行:“古有赵高指鹿为马,未曾想,今有谢少侠指生为死。”
谢天星也笑着看他:“那你凭什么值得知道她的下落?”
凉王放下茶杯,掷地有声:“就凭她是本王的凉王妃!”
高堂满座静无言。
谢天星盯着他,像是要把这俊美又羸弱,奸狡又可恶的凉王活活看出两个洞。
居然真是这个最离谱最不可思议的可能。
他本来以为是自己想多了,没想到,事情比他想得还离谱。
“谢少侠,或许我该直接称呼你的名字,谢天星。你是不是该叫我一声姐夫?”凉王举步靠近他,手腕上鸽血红的枫叶摇曳闪烁。
谢天星正沉吟间,却听一道女声厉声道:“你既知他是谢天星,那你可知我是谁?”
谢天星循声望去,是祝妤在说话,被她这话一冲,原本杂乱的思绪全剩了两个字:担心。
师妹她乱说什么话?作为人质乖乖躺好等他来救不就好了嘛?
凉王轻笑道:“我管你是谁。”他又向谢天星问道:“谢少侠,想好燕明雪是死还是活了嘛?”
谢天星刚要回答,却听祝妤又道:“我知道你不敢杀我,因为你还不想让北凉死!”
“夫人你闭嘴啊!”
与她同时发声的还有言舟。
谢天星抚额,这丫头机灵时能把他忽悠出东陵山,怎么这会犯了蠢?
凉王倒有了兴趣,他绕过欲阻挡他的谢天星,走向了祝妤,钳住她的下巴仔细打量着:“孤不曾受过人威胁,今日被一个丫头片子威胁了,还是以这么可笑的理由,倒也有趣。”
“你是谁?”
凉王含笑道。
“我是你不敢杀的人。”祝妤微笑:“我的身份,我怕说出来,吓死你。”
谢天星刚摆脱扑上来的侍卫,忙中偷闲,高声道:“阿妤你可闭嘴吧!”
“孤怎么看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也不像是有这份本事的人。”凉王笑道:“你打算怎么骗过孤?”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凉王殿下堂堂北域之主,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嘛?”
凉王负手望着祝妤,手在腰间佩剑抚着,唇角含着一分冷酷的笑,在祝妤说到“北域之主”之时笑意陡然讽刺了起来,他拍着祝妤的脸颊,笑道:“好胆大的丫头。可惜还是笨了一点,纵你身份再尊贵,本王若是认真要杀你,定有周全法子使人不得知。”
谢天星正忙着与侍卫缠斗,他之前虽侥幸破阵,但靠得是出其不意,此次侍卫们已加强防备,他自身武功虽不弱,但并非奇绝之辈,此刻对战,竟有些胶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