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芝回过头,问陆恒:“你觉得我刚刚和你说的,就是我们和你一起练武,行不行啊?”
陆恒没说行不行,只是诚恳道:“我也不知道行不行,习武要看根骨天赋的,等之后我可以帮你看看。”
但依陆恒对谢芝的了解,她这身体养得太娇太软,练个舞还行,若想练武,怕是再如何苦练也成不了。
但有着不久之前那件事的前车之鉴,陆恒学聪明了,没有耿直的张口就说出这句话。
朱林也有些心动,他虽然跟着祖父学过几招粗浅的招式,但想要防身,还是不太够。
谢琪也学着长姐,直接开口:“陆兄,你可以也教教我么?”
好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求于人就开始叫人“兄”了,之前还一直坚持叫陆恒“陆郎君”呢!
陆恒直接应下:“可以,我到时候一起看看你根骨如何。”
谢芝惊讶地扭头看自己这弟弟,随即有些欣慰,舍得下身段,厚得了脸皮,可造之材啊!
朱林也有些惊讶,取笑道:“谢大郎君都喊陆郎君‘陆兄’了,不如也唤我一声‘朱兄’?”
谢琪也有些不好意思,耳朵都有些红了,但谢家人本就天生皮肤白,一红就特别显眼。
谢芝打圆场:“我们都同窗这么久了,也算得上同门,不如就互相以名字或者排序相称如何?”
她开了一个小玩笑:“先说好,不管是称我谢芝或者阿芝、芝儿,还是别的,都可以,但我可不喜欢被叫大娘哦。”
众人没明白她这个玩笑,这时候家中居长的女孩子按排序,都会被叫做某大娘或者某大娘子。
但她既然这么说了,陆恒和朱林也就记在心里。
陆恒在心里喊了一声:“阿芝。”
随即皱了皱眉,有些不自在,觉得还是女公子更好一些。
朱林倒是自然而然的笑着喊谢芝:“阿芝,我侥幸比你们都年长一些,不如你们唤我朱兄或者阿林兄?”
他在家中便是长兄,又比学室里的这些同窗都大上一些,一直都把他们当做弟弟妹妹对待。
“好啊,阿林兄。”她又转过头,笑着喊陆恒:“陆兄?还是阿恒兄?”
陆恒眨了眨眼睛,有些干巴巴的:“女公子叫我阿恒就好。”
谢芝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从善如流:“阿恒。”
谢芝没注意到,陆恒被自己喊了一声名字就好像有些不好意思,面部表情也变得有些僵硬了。
她见他们聊了这么久,离上课时间应该不远了,旁边的四个弟弟妹妹还趴着睡得小脸汗扑扑的。
谢芝起身出门,想去拿些湿帕子给他们擦擦脸,也好醒醒神。
朱夫子不喜欢仆从进学室,他不赞成学生凡事依赖仆从伺候,其他时候不好插手,学室里却能以他的规矩为主。
因此,谢芝不好喊仆从进来伺候,只得自己亲自动手。
待她一一给几个小孩擦过脸,朱夫子也打响了上课的铃声,踏步进来了。
见此,他没多说些什么,只是开口让大家坐好。
然后又开始上课,众人都集中精神,不敢走神。
这时候讲究尊师重道,师长和夫子的地位很高。若是惹得朱夫子生气,是真的会被朱夫子拿戒尺打手心的。
那又长又宽又厚实的戒尺,一看就知道,打在手心肯定特别疼。
若是被长辈知道,自己因为上课不认真被罚了,长辈还会训斥一顿。
因此众人即便强忍打哈切认得眼泪汪汪,也不敢打瞌睡。
上午的课就这么过去,下午上课时,连谢芝几个年纪稍大一些的也有些精神不济了。
这时已到六月中,下午两三点正是最热的时候。
谢芝等人热得脸颊通红,汗水像脱了线的珠子似的,止不住地掉。
朱夫子进门时,就看见这一副场景。
他其实也有些受不住这酷热,毕竟年纪上来了,体质就有些虚弱。
只是想着学生们才开始进学,甚至四个年纪小的才正式启蒙,不好轻易中断。
可是,这天热得如此不正常,再坚持下去,只怕孩子们都会因暑热生病啊。
想了想,他没喊上课,而是让大家休息。
“老夫临时有事要处理,下午先不上课了,你们先自行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