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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客23(2 / 5)

回到宫中,还没过多久,天子同那位小殿下,相继在昏迷中陷入了高烧,命悬一线。

整个太医院几乎都空了,生怕这两位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原本还对亓官心生怀疑的沈听然,此刻也不顾上之前的隔阂了,他救了自己一命,这份恩情,总归是真的。

但碍于身份,她并不能前去探望。

于是便在屋中来攥紧手中的帕子,来回踱步。

止桑处理好自己身上的伤口后,抬起头,便见着她这副着急的模样。

两人的眼神在半空中交汇。

沈听然赶忙走了过来,问道:“怎么样,这些药管用吗?”

止桑将卷起的袖子放下,桌上堆满了沾满血渍的白色布条,以及几个还未来得及盖上塞子的玉瓶。

她的额满布满了密汗,鬓间乌发有些被沁湿,脸色说不上好,因为药粉渗入伤口,带来的疼痛让她的声音有几分颤抖。

“都是些上好的良药,过些日子应该就会好了。”

听她这般说,沈听然松了口气之余,伸手替她将衣裳理好,又将手覆在她的额上,同自己额上的温度对比,确定无碍后,这才坐到她旁边。

她边收着桌上的凌乱,边同她语重心长地说道:“下次不要这么冲动地挡在我身前了,生命只有一次,你还这般小,不值得。”

止桑受伤的右手横吊在胸前,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寝殿的门被倏地一下推开。

一阵风窜入屋中,卷起了轻幔,将带血的白色布条吹到了门口。

庄青衍扫了眼脚下的布条,眉毛轻挑道:“沈婕妤也受伤了?”

扬起的幔帐恰好挡住了庄青衍的视线。

沈听然同止桑做手势,让她躲到床后,她来应对这位不速之客。

止桑没有异议,点点头,脚步轻声地走到了床后由屏风构起的一个小空间里。

沈听然扯出桌上的一块布条,由于时间仓促,只好潦草地包裹住自己的的手腕,随后同庄青衍四目相对。

她压下心中的疑虑,同她行礼道:“见过长公主殿下。”

庄青衍瞟了她腕上一眼后,径直走过,坐了下来。

他看了眼桌上有些眼熟的玉瓶们,心中轻笑。

觉得沈听然的戏演的有些过于拙劣,不过却没拆穿她。

反而顺着往下问道:“沈婕妤受伤了怎么不宣太医?竟然自己在寝殿中敷药,甚至连个下人都没有。”

沈听然打着马虎眼,和稀泥敷衍带过,随后反问他,“长公主今日怎么得空想起来找妾了。春桃这丫头也真是的,您来了也不同我知会之声,竟让您自个儿推门进来。”

庄青衍双指捏住手边的玉瓶,将它举起放在眼前,像是在欣赏什么名作一般。

沈听然有些摸不清他的来意。

只好继而装作一副淡定之态坐着。

“沈婕妤是说门外那个小丫头吗?”常山走了进来。

他指了指门口,笑道:“那丫头被我放了药,睡过去了。”

见沈听然有些动怒,他连忙解释,“您别担心啊,我没同她做些什么,只是让人好好睡上一觉罢了。这不,怕她着凉了,我还将人带到最近的一间房子里呢。”

沈听然对两人的擅自主张敢言而不敢怒,她垂下眼,咬了咬后槽牙,在心中默念了好几遍,说服自己后,抬起眸子,看起来温柔之极。

她单刀直入,直接问道:“什么风把殿下您给吹来我这小破庙了?”

庄青衍没同她周旋,在常山关上门后,将手中的玉瓶放下,懒散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正经。

“沈婕妤应当没忘记上次你当应本宫的事罢。”

他撑着下巴,一双狭长潋滟的眼却让人有些生畏。

“陛下这阵子定是会昏迷不醒,是时候该你上场了。”

说罢,他看向沈听然,没在意她脸上有些愤恨地情绪,反而是将视线转移到了寝殿深处地床榻上。

“沈婕妤出发前,别怪本宫没提醒你,陛下虽然昏迷,可他的神智却是能清楚地感知外界发生的事,到时候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好好掂量。”

说罢,他不再作任何留恋,直接起身,带着常山消失在了寝殿门口。

沈听然松了一口气,挺拔的身板松懈了下来,趴在坐上,有气无力道:“行,不就是刷好感,迷惑住敌人嘛,我可以。”

而另一头回到流云宫的两人,走在前头的庄青衍顿下脚步,问起来常山听来毫不相关的话。

“你把人送屋里的时候,屋里可有人在?”

常山愣了愣,随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春桃。

“没有。莫说人影了,就连一只活的蚊子都未见着。主子,怎么了?”

庄青衍听到后,并未再说话,复而迈开步子,继续往里走。

小径旁一枝被折落的花枝静静地躺在青石板上。

常山不知道的是,他将春桃放置的那个屋子,是止桑值当时歇息的耳房。

庄青衍在方才在屋中明显察觉到了第四人的呼吸声,虽然平稳轻微地让人就要忽略了过去,可那空气中隐约的药味却不能骗人。

受伤的,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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