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齿难忘啊!”
荀千蘅任他感谢,并不多阻拦,只说:“老爹可方便我进去坐坐?”
老爹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让位置。
房间虽然小,但是老孙用了心,什么东西都全,头顶上还凿了几个洞出来,投下夕阳余光。
请荀千蘅坐在一个矮马扎上,孙玉傅站在她身后,老爹三个就在她对面席地而坐。
“外面现在风声还紧,钱大人恐怕没有那么快收手,除非等京兆府找到铃咚的下落,因此老爹莫急,现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等事情都结了,我再送你们出去。”
“都听将军的安排,只是不知道……永益坊那边怎么样了?他们可有去找麻烦?”
“一点小事,已经解决了,有人盯着,老爹不要太担心。”
“将军可不要折煞小人啦!什么老爹,都是我们那些人胡乱叫的,将军愿意的话,叫我老易吧!”
“无妨。”荀千蘅笑笑,将永益坊着火的事情避重就轻对老爹讲了一遍,虽然惊险,好在没有大的伤亡。
讲完后,荀千蘅问:“老爹可方便说说,当年先废太子之事,可有什么门道在里面?”
哪想到老爹听了这句,呼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不是老朽不信将军,只是此事关系重大,有许多说法都是我们的猜测而已,不敢对将军说,况且此事涉及太多人命,老朽实在不敢轻言。
老朽不知道将军是什么将军,只知道将军是个好人,老朽知道这有许多人都是将军的人,但是老朽三人日日在这里轻易不出门,不闻不问不知,这样对老朽和将军来说,想都是最好的。”
荀千蘅顿了顿,抬抬手叫老爹起身。
没想到,这老爹竟是这样拎得清的人。
“老爹说得对,这是对我们双方最好的保护。”荀千蘅想了想:“这样吧,老爹,为免永益坊的人担心,我去给您送个信,告诉他们您在我这里平安。”
“这是应当的。”老爹转身,从他们来那日穿的衣衫里,翻出一个已经盘得包了浆的小葫芦:“这是老朽随身信物,将军叫人把这东西交给永益坊任意一人,告诉他我们平安,他们自然会传信回去,多谢将军了!”
孙玉傅接过东西,俩人又坐了一小会,便打道回府,安排了个妥帖的人,拿着老爹的信物去永益坊送了信。
回到将军府已经入夜了,荀千蘅觉得疲累,打算早些休息,病着的郎夙夜却挣扎着赶来了。
荀千蘅懒懒的样子,靠在躺椅上打哈欠。
“怎地?要跟人跑了吗?难为你还来跟我打个招呼。将军府也不是容不下你这几日,等病全好了再走吧。”
郎夙夜愁眉苦脸坐在荀千蘅门槛子上,气呼呼的,烧还没退净,脑瓜子嗡嗡响。
“谁说我要跑了,既然与你许下那死生契阔的诺言,便不会违背。”
“在这里装什么贞洁烈夫呢!都被人家姑娘追到床头了,本帅就那么掉价?还非得跟这些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抢你这么个墙头草?”
荀千蘅像是动了气,说出的话越来越不妥当。
郎夙夜也气得咕噜咕噜的:“荀千蘅!你别说话太难听啊!我特地来向你解释,你却一句不问,当头一顿骂,叫人难堪!”
“好!那你倒是说,你跟那绮绮姑娘是什么关系?”
“她是个赏金猎人,也就是俗称的杀手。同我不过是买卖关系,我出钱,她帮我做事,旁的什么都没有了,你神通广大,若是不信,就去查!我说的都是实话!问心无愧的!”郎夙夜越说越激动,乃至竟咳了起来。
“真的只是买卖了些人命?没有旁的?”
郎夙夜一拍门槛子:“你去查!”
“你有什么事要找杀手去做的?”
“我叫她帮我找个证据而已,昔日我的授业恩师郑伯渊被人毒杀而死,我前些日偶然在别处发现了从前我恩师家中养的大黄狗,就叫她去查查。”
“哪里发现的?”
“就是上一次我们去钱多善大人府里,大黄狗就养在他家后院。”
荀千蘅这样一回想,确实当日在钱大人家后院入口处有一老黄狗趴在地上,仿佛已经上了年纪。
“你恩师被害是多久的事情?”
“十年前了。”
“什么大黄狗能活这么多年?再者说,这世上的大黄狗都长得差不多,你若十年都没见过,怎么知道就是他呢?”
“有标记,我记得的,多久也忘不了。”
“那你查到什么了?”
“什么都没查到……”郎夙夜气焰消了下去,垂着头,侧脸上闪着落寞。
荀千蘅叫申甲:“申甲,找两个得力的人,去查查郑伯渊当年被害的事情,看看能找到什么不。”
郎夙夜里面转头:“我不是要叫你帮我查!”
“不让我查!还不是拿我的钱叫些什么三教九流去查!就这么一趟却值一百两?”荀千蘅怒了,语义里透着寒凉,“就这样吧!快回去休息!”
郎夙夜愤怒地站起身,瞪了荀千蘅一会,转身离去了,却在一转角时,悄无声息地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