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谦龙已经吃好了,正双手抱着礼物,安静地等着,脸上丝毫没有厌烦之色。
盛元泽走过来,他连忙站起来。
“站起来干吗?”盛元泽看了他一眼,坐下来拿一双筷子,“我又不会吃人,你这么......。”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盛元泽还真好奇老头子怎么找到的这个人,这样子不太像主动要求学习木雕的人,说个话都费劲。
杨谦龙打蜡个脑袋,根本不太抬头:“没什么。”
盛元泽:“坐下来。”
杨谦龙毫不犹豫地坐下,因为动作急促,还差一点儿摔倒。这些盛元泽都看在眼里。
吃完饭,盛元泽带着杨谦龙回去。
他想着会不会是没有收下礼物的原因,所以杨谦龙觉得自己不太好说话,没有认同对方。
接下来,盛元泽尽量和气:“你喜欢木雕?”
杨谦龙沉思须臾:“不知道,有个陌生的爷爷让我来,说我很适合木雕,所以我就来了。”
这算什么事?
都不问问人家的意见。
盛元泽心里吐槽老头子,做事也太没谱了。不管走到哪都想带回来几个徒弟。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盛元泽也欢迎。
盛元泽把杨谦龙带到正厅:“要不先带你参观参观,你书包看着还挺重,放这里吧。”
杨谦龙不仅说话语速慢,动作也很慢。
盛元泽抱臂靠在门框:“你们怎么认识的,你说的那个爷爷?”
杨谦龙没有立刻回答问题,他摆正书包才开始说话:“看他腿脚不方便,拿着拐杖,我扶他过马路。”
盛元泽不用想就知道师傅又在骗人了。
他那双腿脚比二十几岁的大学生走路都利索,哪需要人扶着。而且他的拐杖是用来打人的。
盛元泽没少挨打,完全可以和拐杖称兄道弟。
“这样啊。”盛元泽见杨谦龙心思单纯,不打算说什么。万一他看以后,很感兴趣,也是一桩美事。
盛元泽语气轻快:“走吧,带你去看看。”
绕过小路,走到另一个院子。
这里的环境更加幽静,让人心不自觉地镇定下来。盛元泽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这个院子。
推开门,正中间放着他完成一半的作品。
虽然盛元泽一天要花费起码七八个小时雕刻,但一件作品需要的时间其实更久。
他记得在一件作品上花费最多的时间是半年。
另外雕刻也是个力气活,从粗略雕刻,到精细雕刻,同一个动作要重复成千上万次。
门开的一瞬间,盛元泽有观察杨谦龙的表情。
不知道是杨谦龙把自己隐藏的很好,还是他本来就是一个不喜不悲的性格,很难在他脸上看到浮动。
地上散落着还没来得及打扫的木屑。
杨谦龙手放在完成一半的屏风上,最小的图案甚至还没指甲盖大,就这样被盛元泽一刀一刀刻出来。
“这是你雕的?”
盛元泽点点头:“嗯,还没雕好。”
房间的桌子上到处放着木块和图稿,盛元泽一般不常收拾,他的歪理是乱一点儿更让人专注。
杨谦龙拿起一块儿木材:“这个小的可以做什么?”
盛元泽:“你不是属马的,可以雕刻小马。”
这句话杨谦龙有了触动,他淡笑:“应该很难吧。”
盛元泽笑着:“学会就不难。”
“我今天先回学校,明天再来,这个可以送给我吗?”杨谦龙眼睛看向他。
“可以。”
送杨谦龙出去的路上,盛元泽知道了他才刚上大学,不是本地人,并且才刚满十八岁。
第一印象还不错,起码看起来有继续学习的打算。
杨谦龙离开后,盛元泽继续工作。
*
落针可闻的办公室,夏萤开门的声音极其引人注目。
她有些庆幸,因为懒没有背包上班,所以配合着张萌萌的掩护,她算是没有迟到。
夏萤把生煎包藏在右侧,迅速移动到工位。
张萌萌压低声音问:“你怎么才来啊,我都快顶不住了。”
“谢谢。”夏萤顺手把生煎包放在桌子下面的电脑主机上,“路上买早餐耽误了点儿时间。”
“都迟到了还买早餐,心也太大了!”
就是迟到才买的,不迟到还不买呢。
夏萤双手放在键盘上,假装认真打字,其实手指都在悬浮:“主管怎么说,怀疑了吗?”
张萌萌嘴不动,声带动:“我是谁啊,你就放心吧。”
“我买了生煎包要吃吗?”
“吃一个吧。”
夏萤手刚摸到袋子,主管开门喊道:“夏萤你过来一下。”
“哦。”
夏萤赶紧收回手,抽了一张纸擦擦。站起来时,对张萌萌说:“在主机上面放着,你自己拿。”
“祝你好运。”就凭夏萤明明迟到了,还要去买早餐,张萌萌交定夏萤这个朋友了。
任何时候都不委屈自己的人,绝对是大好人。
夏萤站在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