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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肆(1 / 2)

“男男女女这点事,讲起来都是老法师,真到自己身上全是小学生。”

————《繁花》

“侬回去吧。”汪小姐说着,离开了他的怀抱。

阿宝觉得怀里漏风,凉飕飕的,明知故问道:“晚饭吃的什么呀?”

汪小姐哼哼道:“小馄饨!”

阿宝说:“饿了。”

汪小姐不响。

阿宝又说:“小时候有次去找我爷爷,遇见小将罚他站高板凳,我也跟着站墙角。不知道站了多久,只问道隔壁飘来一阵煮馄饨的香气,我饥肠辘辘,心想如果能吃上一碗鲜香味美的小馄饨该多好。”

汪小姐睨他,毫不客气地骂道:“我姆妈叫你吃你不吃,现在才知道饿了!”

阿宝看着她的眼睛,说:“当时不开心,吃不下去。”

汪小姐只觉得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扬,都想挂个秤砣吊住那弯起的弧度。她瞄了一眼楼上已熄灭的灯,说:“等着。”啪嗒嗒地就跑楼上跑。

“多放点虾皮。”看着她的背影,阿宝笑了。

深夜的弄堂,一碗冒着热气的小馄饨,旁边坐着同样热气的汪小姐,除此以外,世界好像与己无关。没有十里洋场,没有和平饭店,没有大额的账户流水,也没有扣人心弦的股票数字。

一碗简单的馄饨入肚,阿宝的心也跟着熨帖。

目送汪小姐上了楼,他又回了和平饭店,通宵整理了证券公司的资料后,换了身西装,临行前,拆了瓶香水喷上,又开车去了四川北路。

早上七点,汪小姐下楼去面包房,见阿宝早已等在那里。

“来得这么早吗?”汪小姐说。

阿宝答非所问,只笑笑:“我现在要主动一些。”

汪小姐撇撇嘴,却飞快地上楼收拾,不一会儿就坐在了副驾驶上。

去的地方在山塘街,白居易时所建,现在已成了明清风格的商业街。一路都顺利,偏偏在收完柜子后,大雨留客,两人只好留宿在卖家处。

汪小姐坐在二楼,推开花窗,青瓦屋脊,雨落在中间的天井,像是珍珠串起的珠帘屏风。东面放太师椅两张,阿宝和老板坐着喝茶聊天。像是有心灵感应,他的视线顺着雨帘望上来,朝汪小姐温和地笑。

一层在放苏州评弹,唱的是《莺莺拜月》:闷葫芦暗诉心头事/谁知已泄两三分/春色由来最难恼人……

雨声淅沥沥,吴侬软语缠缠绵绵,屋外种芭蕉,屋内菱花镜子照出佳人倩影,汪小姐趴在窗边,昏昏欲睡。

阿宝情动。

“你女朋友睡着了。”老板说。

阿宝笑笑,跟老板散了场,直上二楼,推开雕花门,走到窗边,双手撑在窗沿,将小小身影笼在身下。俯身问道:“困了?”

汪小姐轻嗯一声,转身想去睡觉,却被他环在怀中。木质香水的味道合着他呼出的热气,交缠一起,从四周将她包裹,像梅雨时节的江南,浑身上下湿漉漉。

阿宝关了花窗,手指沾到窗沿上的雨水,只觉得有些冰凉。同样冰凉的还有汪小姐的脸,看雨太久,白净的脸庞亦是沾了几分秋意。

阿宝情不自禁,一点点地吻上去。

汪小姐本就犯困,此时已合上眼睛,意识涣散,除却嘴唇烫得惊人,整个人仿佛变成一个木偶,从头顶长出一根透明的线来。没有思考没有语言,只被他牵着去。

屋外,繁密的雨点一滴一滴打在芭蕉叶上,嘈嘈切切,宛若琴声幽咽。

屋内,他牵引着一个轻飘飘的魂走进白色的纱幔中。他想起昨日看着她和魏总并肩而立,两人亲昵地打闹,他想他是吃醋了吧。黑色的浓酸从他心里流出,流进苏州河的河道中,上面飘着白色的垃圾,一个写着嫉妒,一个写着犹豫。

这黑色的浓酸从苏州河流过,流进山塘街两岸的屋舍,流进这家雅致的四合院中,又从她的身下流过。泛黄的浓墨中偏偏露出一颗珍珠,质地温润,细腻如脂。

他捧起珍珠,擦去污水的痕渍,藏进衬衫内里,藏进那一阵阵缝合的伤口中。

一个白色的垃圾又从四川北路的弄堂里飘过,上面写着还君明珠双泪垂。原来这一件叫作遗憾。

明珠,阿宝说。

窗外,雨落,顺着屋檐滴下。檐下一方池塘,种碗莲一株。雨入莲蕊,扯得花瓣轻颤。

一只白猫走过,喵呜一声,蹦上窗台。

明珠。

阿宝将她的发丝散在纱幔之上,如绸缎铺开,又像无边的夜幕,可他眼花,偏从里面看到了星星,一颗,两颗,像珍珠一样点缀其中。

他小时读唐诗: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他伸手摘星,又怕星星害羞隐去,无暇思索,他张口含住,把耀眼的星星吞没,在他的体内静默。静默又膨胀,膨胀又爆炸!

爆炸之后,是满天星辉。

看着天花板上的满天星辉,阿宝长舒一口气。他抚过汪小姐眼角的深深泪痕,拥着她沉沉睡去。

窗外雨停,秋意浓。

……

汪小姐醒来,腰腿酸疼。屋内漆黑一片,捻亮台灯,一扇柔光照见阿宝,倚着枕头看她。

阿宝问:“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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