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对就是你。”红帽子包工头领导的架势指挥着工人
“赶紧把这堆钢筋给老子挪到别的地方去,挡道了,知道不。”
蓬头垢面水刚喝到一半的工人就被包工头叫停,慌乱地盖上瓶盖,水洒了一地。用袖子擦了擦嘴,按包工头的指挥把一捆热得发烫截面生锈的钢筋绑扎牢固,扛起钢筋压在肩上沉甸甸的千钧负重,步履蹒跚地前行
身后的包工头骂骂咧咧地:“给老子动作快一点,晒死老子了,一天天地偷懒,还想不想要钱了?管理你们这些臭打工的,晦气死老子了。”
沉重的钢筋与地面剧烈的碰撞,激起怨愤使闷热的空气中尘土飞扬。
晌午,屋棚下的工友个个汗流浃背,汗水与灰尘浑搅,浇灌在皲裂的皮肤里。
“老柯,听说你儿子在市一中上学”睡眼惺忪的工友拉着同事闲聊
“啊!是,今年刚考上的”柯桥浑身酸痛的靠着墙,右肩上的布料被钢筋磨蹭的划破,汗水撕咬伤口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身上的汗不知道是因为热的还是痛的,咬着牙用自来水冲着肩膀,工程耽误不得只能简单的处理伤口。
市政府圈了这块地方准备建造高铁,负责人为了节省经费招揽了大批流动性工人,招揽的方式也简单粗暴,往街上、马路上、菜市场等居民活动地贴招揽信息。
——招收大量短期工、工资日结、高温补贴100。
一呼百应,家里生闲、短期缺钱、生病没钱的工人齐聚在房屋简陋的工地上,三无工作最大的优点:来钱快、结账快、不拖欠。凡是这样的工作大家都哄抢一空,负责人抓住这一点,不怕没人来。
工人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每天准时报到打卡,如果漏补一天就等于一天的工资付诸东流,日升而作日落而息。一具具没有灵魂的躯壳盘踞在这块没有生气的坟地里。
修正带在不断的涂鸦中飞卷,呲啦一声停止了转动。
林羚手中的修正带没了动静,轻咳了一声,见柯浔没反应,趁着余海言板轻敲了柯浔的桌子默声:“没有了”
柯浔刚想把修正带递过去,余海转身凝视着学生,锐利的眼眸使人不寒而栗。
余海,物理老师,绰号,炮仗,技能:原地摔,精神攻击:死亡凝视,话聊输出响彻整个教务处,连出了名的黏性极强软功夫磨人的律健也要礼让三分。
学生一连几天下来领教了余海本事的无论是课上还是课下,小事靠炸,大事靠轰。对女生丝毫不留情,前几天班长封飞研物理作业错误率跌破92%以下,被余海逮着课上课下连着炮轰,学生只要见着与余海都绕道走,上课更是鸦雀无声。
余海座右铭无规矩不成方圆,带过几届尖子班,了解尖子班每一个学生的心态。骨子里全是冲动鲁莽,喜欢刺激、做出格的事儿,但是只要到了物理课都要夹着尾巴做人,就算是老虎凳也要坐稳了。
柯浔一种死神勾魂的即视感油然而生,林羚也是赶紧缩回手盯着眼前的随堂笔记。余海一顿扫视,学生的后脊背都在发凉。
没有了响声和动静,只有笔尖不断在书纸上摩擦的细碎声,余海收回视线开始讲课,林羚不想因为小事被余海炮轰没完地挨屌,向柯浔疯狂使眼色:放在桌角边。
趁着余海挡着脸的功夫迅速一掏东西没拿到,扑空抓到了柯浔的大腿,修正带哒啦一声从柯浔的大腿内侧间滑落,余海再次释放精神攻击死亡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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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寂静,就算连根针掉在地上现在都能听得见,学生们个个正襟危坐犹如老僧,余海没理会刚才的响动,开始书写公式。
林羚再次默声:“快”
柯浔瞬间耳尖泛红把修正带放到了林羚的手中,指腹间触及了林羚的手心赶紧缩回。修正带刚拿到手,余海就闪现到了眼前:“我的课上,好久没有同学敢顶风作案的,交出来吧。”
林羚和余海互相大眼瞪小眼稍微犹豫了一下,交也不对,不交也不对。没一顿屌跑不掉了。
余海见这情形直接开轰厉声:“敢作不敢当,考上一中进了尖子班就以为自己人五人六的,开始变鬼,忘了是人了,是吗?”
骂声而下,课堂学生个个紧盯自己的课本,不敢回头看到底是哪个倒霉鬼。
林羚在余海的激情骂声中将修正带放在余海的手中,余海应声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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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生们正奇怪,怎么好好骂着骂着突然间停了,前面视野盲区不怕死的同学拼命往回看。
余海和林羚眼神交汇尴尬地对视间神情复杂,把修正带放在课桌上,冷声地丢下一句:“上课搞什么小动作?”孤傲地回到讲台上。
四十分钟的物理课总算结束了,同学们个个放松下了脊梁骨,曾好和左小雨凑过来打听情况:“刚刚余海什么情况?”
曾好压抑了许久爆笑:“头一次见余海吃鳖,强装镇定的样子笑死我了。”
“什么情况?”
林羚叹口气:“是他自己神经大条,玻璃心,我修正带用完了,向柯浔借。刚拿到手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