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暖阳斜照的书院学堂内,先生还未前来授课,便已坐了不少人。
因病得来的假期结束,被父皇千叮咛万嘱咐不能缺席授课的叶莞莞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学堂。昨晚她想了一夜也没想明白,内贼到底要从何抓起。
叶莞莞扫了一眼学堂内,仍空着的座位不多,其中一个空座前坐着的倒是叶莞莞的“熟人”沈如初。
眼见有愈来愈多的视线汇集到自己身上,叶莞莞没多想,就近寻了个靠后的座位坐下,方便上课瞌睡。
果然不管在哪个世界早课都是犯困的。
“殿下,您…不坐去沈如初身后?”还没等她坐下蕴量睡意,坐在她前面的少女转过头来,低声问道,话语里是掩饰不住的八卦。
叶莞莞记得她是帝都首屈一指的富商巨贾柳希昀的妹妹,柳清清。
“不去。”叶莞莞连沈如初的位置看都没看一眼,便坐下撑着下巴闭目养神。
“听说昨日沈如初被人揍了,殿下不去关心问候?”
叶莞莞又被她八卦的声音闹得睁开眼,却见沈如初抬起头怒目圆睁,一字一句地说道,“本公子只是雨天路滑,回府路上摔了一跤。”
他这一抬头,叶莞莞瞧见了他脸上的淤青,不由得笑出了声,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任他怎么澄清,也不会有人信他是真的摔了一跤摔出来的伤痕。
好在先生恰巧进入学堂授课,这场闹剧才草草收场。
下学后,待先生离开,学堂内便又多了几分私语。
“我早就看不得他那倨傲的样子,不就仗着公主殿下青睐么?我听说,昨日他被公主府的人赶出来啦。”
“也不知道公主殿下到底看上他什么了,委屈求全地跟在他身后。”
“我的侍女在茶馆听到,沈如初被公主殿下退了婚,老死不相往来。”
“茶馆?这消息靠谱吗?”
“当然可靠,那茶馆的老板娘亲自说的,她二姑妈的表妹夫的堂姐在公主府当值。”
果然看热闹是人的天性,这个世界也不例外。正当叶莞莞准备起身离坐时,耳边猛然听见一声怒吼,“叶莞莞!”
沈如初阴沉着一张脸,仿佛把这一切的罪责都归咎到了叶莞莞身上。
若不是她昨日将他气走,今日又怎会闹出这样的流言?
他也不贪心,只要叶莞莞像以前一样,当众向他服软,他就可以暂时不追究叶莞莞的责任。
叶莞莞抬眸看他,眼里只有冷漠,像看毫无牵扯的陌生人。
昨日她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一刀两断再无交集。
“我昨日都是被你气得,谁让你在府里与男子私相授受?”沈如初见她反应冷淡,既不开口解释也不当众认错,便气不打一处来。
此话一出,学堂内一众哗然,交头接耳之语不减反增。
“啪”地一声,叶莞莞干净利落地扇了沈如初一巴掌,眼里满是杀意,“来人,沈府公子污蔑皇室,按律令,赏五十大板。”
一时间,学堂内鸦雀无声,连素爱凑热闹的柳清清也愣在了原地。
谁都知道,五十大板对一个文弱公子意味着什么——躺上三个月都是好的,甚至有的能丢了一条命。
沈如初面露惊惧,“你……敢?”
“本宫皇室嫡公主,有何不敢?尔等违抗本宫谕令不成?”最后一句话,叶莞莞是看向学堂外的侍卫说的。
在古代女子名声如何重要,沈如初竟空口无凭地污蔑她,昨日在她府内,倒无甚影响,今日在这世家子弟齐聚的学堂,一字污言秽语便可传开千户万户,就算他于她有救命之恩,也忍不得了。
叶莞莞话音刚落,两名侍卫就于两侧架着沈如初往外拖去。
“慢着。”叶莞莞想了想,站到沈如初身前,“你不过是仗着本宫的厚待才进了这学堂,你以为凭沈府公子的身份,能进第一学府?今日你说出如此污蔑本宫的话来,这几年的圣贤书你是白读了。日后你若不识相些,本宫不介意教教你,伏低做小如何写。”
她说话时并未可以压低声音,因此身周的人皆可听见,尤其是那柳清清,一脸崇拜地看着叶莞莞。
“各家公子小姐,本宫今日动用刑罚,一是沈府沈如初污蔑本宫,二是巍巍学府内容不得品行不端之人,望各位常自省、勤自勉。若本宫听见坊间流传有关本宫的闲言碎语,绝不轻饶。”叶莞莞丢下这话之后,便匆匆离开学堂。
她知道去哪里打探消息了。
言记茶馆。
叶莞莞依稀记得,墨染曾在她耳边提过,这块大陆上有一中立于辉耀帝国与冰凌帝国的组织,名为天涯阁,做着情报和刺客生意,只要愿意花银子,就可以雇佣他们做任何事,包括杀人,并绝对为雇主保守秘密。言记茶馆便是他们其中的一个秘密据点。天涯阁于这块大陆各处皆有据点,但他们从未威胁到两朝局势,再加上据点时常变动,天涯阁的行踪难以捉摸,帝国若想抓住他们的尾巴需费一大番力气,得不偿失,于是两国都默契地不去处置它。况且,万一哪天能将天涯阁收为己有岂不是如虎添翼?又或者有求于它呢?便如叶莞莞此时。
帝国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