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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家(1 / 2)

好好好,两个男人家自不必说。作为无所不能的婢子,烧饭这活儿就摊派到她头上。

爱妻心切的宋大人又犹豫了,一是舍不得。二是别人不知道的他知道,自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还真难为她。

要不请个人帮厨?

不就是烧饭,看不起谁?我来就我来,能有多难?杀贼擒王是怎地?

好吧好吧,不就是烧饭。没有没有,可不敢看不起你。

不难不难,从新手烧糊了锅,通个灶差点把灶房点了。

到后头一点点的,菜也能腌了,小茴香馅的饺子也能包了,面饼子也会贴了,然后一切驾轻就熟。

再加上小满这个马屁精,帮着四处吹捧,桃花手艺如何如何。嗐,更不得了,仿佛学会了通天的本领。

每每下厨,得意的哼曲儿。谁帮也不要,口中振振。

“靠山山倒,靠人人老,靠自己最好。”然后嬉笑哄他:“哥哥别恼,我不是说你。”

真是苦藤结甜瓜,寒冬里开出花儿,窘迫的日子让她过的有滋有味。

反而英姑,教不会,是真教不会。

不让放醋回回都忘,让少搁盐,像卖盐的不要钱,齁的难以下咽。

罢了罢了,左右她烧的也没人吃,没的糟蹋粮食,自此灶房里成了苏锦的天下。

后来济慈堂、寄孤院,棺材铺子一个个的开了,她更忙了。

宋清平又不管家中事务,只是看到她进灶房就埋怨,见一回说一回。

“就请个帮厨又怎样?”

不能怎样,她就是怕花钱,用钱的地方多,自己来多少能省些不是。

“对了,柴大户家小公子出痘,请你去瞧瞧,送了几个发面饼子……”

“不许收,没有下次!”

她脸一冷,英姑唬的立马抢过烧火棍:“我来烧,娘子我来。”

倒有些成色,这是底线不能破。

苏锦抿嘴:“今儿日头好,去,把小满的被褥抱出来晾晒。还有,过一个时辰去叫她回家。告诉她,不回来不给她留门。”

“嗳嗳。”欢快的像只雀儿,蹦蹦跳跳的出了门。

这丫头,成日里跟着小满混,帮着小满圆谎,跟着瞎溜达,快活的不得了。

早不是当年棺材里刨出来的样子,无忧无虑的日子,她又变回了孩子心性。

是啊,吃过蜜糖,谁愿意再尝黄连。人都是这样,活的自在都成了孩子,不愿意想过去。

只是,瞒着主子收礼物,人来不先回话。出痘这样要紧的事,憋最后才说,搁在哪个府上,不死也打残。

哪个府上?哪辈子的旧账,瞎想什么?说人呢,自己不也就是个婢子丫头?

又捧起一抱芦柴,用力撅断,往灶膛里填埋。左边锅凉,往那头多塞些。这一系列动作,是变成习惯了的熟稔。

三年,三年有余,时间打马而过,太匆匆。

她已经很久没去想从前,那仿佛是一场噩梦,醒了就再不愿意回想。

冉冉的炉火,映衬着红彤彤的脸庞,溃烂的手背。等水开的空隙,心中算盘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棺材铺面虽说舍的都是薄板材,可不光一文钱不收,还要贴抬钱埋钱。里外里板材二两,抬埋人工二两,发送一位就要四两!

毫无进项,可是个无底洞。

义冢倒是现成的,可也要雇人看守,总归要贴补饭钱工钱。

济慈堂老弱多,吃住穿自不必说。病了痛了,寻医问药,样样都是钱。

寄孤院?哎,上到总角的孩子,下到没出月的婴儿,哭的叫人心碎。总不能看着她们饿死,雇奶口又是一笔钱。

这几项林林总总算下来,一年少说少说还要一百两。虽说开放贸易,可这偏僻的集镇,百姓都不富裕,能收上来几文税钱。

都讲大人会治理,可没银钱如何施展抱负,也是有心无力。哥哥的难处,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父亲给的保命箱子,黄白越来越少。眼下要置办老人孩子的衣裳,少不得又是一笔,不行就把那副《剩山图》卖了。

卖了?可那是当日挂着书房,他老人家捻须品鉴的呀!

人重要还是画重要,卖卖卖。啪嗒,又折断柴草,犹如决心。

哎呀,水滚了,人呆愣的浑然不觉。所以呀,烧锅不能走神,幸亏是白水,这要是煮的饭,还不糟蹋了稻米,天打雷劈呦!

下点杂面吧,或者热上几个红薯团子,等晚上哥哥回来,再正经摆饭。

摆饭摆饭,客饭,看菜,筵席、酒宴。素酒、果酒、金华酒、惠泉酒、南烧酒、菊花盏、桃花酿、不老泉、忘忧液……

哈哈,正经吃的都不如黑子。嗐嗐嗐,又瞎想,什么黑子白子,牛大娘借的碗还没还。

橱柜刚打开,拿团子的手就停在了半空。案台上的那捆干瘪的草,灰扑扑,干蓬蓬,那样不起眼。

郭奶奶塞给她时,颇为神秘,不住的使眼色。

“益母草,能怀身子的。红糖蜂蜜配着熬成膏子,想吃的时候兑上一勺。我们是寻不到糖啊,蜜啊的。就滚水熬茶,咱们妇人吃着最好。”

孩子,孩子,多想有个孩子,许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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