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滴——”
手机闹钟在早上六点四十准时响起,床上隆起的被窝里伸出一条肌肉结实的手臂熟练地摸到了自己睡前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
“喝啊~”
松田阵平迷迷瞪瞪地坐起身挠了挠自己睡得乱糟糟的蓬松卷发,身旁是被闹钟吵醒后一把将被子扯过盖住自己的头顶明显是想要赖床的三浦加奈。
“只有五分钟。”
松田阵平对她在起床这件事上的耍赖行径早就习以为常,在给了她一个赖床时限后便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伴随着从卫生间里传出的“稀里哗啦”的水声,像小山一般拱起的被窝动了动,等到松田阵平头上盖着毛巾一身水汽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时,三浦加奈还是没起床。
她平躺在床上将手臂盖在眼皮上面恹恹道:“不想早起,不想上班,干脆直接辞职算了……”
“就算继续在床上赖下去你还是要起来上班的。”松田阵平站在衣柜前低头系着衬衫纽扣,头也不回道:“早餐想吃什么?”
“厚蛋烧。”
“太麻烦了,还是吃法式吐司吧。”
三浦加奈坐起身对着穿起白衬衫越发显得肩宽腰窄身形健硕的背影鼓起脸道:“那为什么还要问我?”
松田阵平回过头对着她的表情坏笑道:“因为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啊啊~阵平现在真是变坏了,我可不记得有把你教成这样的坏孩子。”
站在床边的松田阵平对她伸出手,低沉的声线拖长道:“我也不记得你什么时候成了我妈妈。快点,已经不止五分钟了。”
三浦加奈掀开被子露出了右腿上还没拆下的的石膏,用裹着绷带的手牵上了他,借着力道站起来身。
“这是在压榨劳动力。”
松田阵平充当着她的人形拐杖扶着满嘴抱怨的三浦加奈走到卫生间,“如果诸伏和犬冢先生听到这句话他们会很欣慰自己的上司居然还有这个意识。”
三浦加奈不敢置信地看向松田阵平,“你是在为诸伏打抱不平吗?”
“我是在可怜你的那些部下居然摊上了你这么个上司。”松田阵平耸了耸肩膀道:“那位犬冢先生眼下的黑眼圈看上去感觉已经熬了不止半个月了。”
三浦加奈收起了自己的做戏,语气平淡得似随口一问道:“你最近和犬冢见过面了?”
松田阵平脸色微顿,转头看向她有些不忍道:“在他过来医院探望诸伏顺便让他交报告的时候碰到了。说真的,我觉得你们猎犬特务科的工作量真的有点问题。”
三浦加奈松开松田阵平的站在洗手台前将牙膏挤在牙刷上,“所以你和研二的保密协议签好了吗?”
“……”
松田阵平沉默了片刻,双手抱胸倚靠在门框上,注视着镜子里那双平静到深沉的桃花眼。
“托卡伊和东条莫兰知道了我和萩的存在,甚至托卡伊也知道了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我不认为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们两个还能像之前那样置身事外。”
三浦加奈神色平静道:“那是公安和猎犬特务科该考虑的事。”
而看到她的这个态度让松田阵平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量:“事关我们自己的性命安全那就是我们自己的事!”
“tui、”
三浦加奈将口中的牙膏沫和漱口水一起吐在洗手盆里,身体瘦弱得在弓着腰的时候连脊骨都会在后背隔着皮肉突起。
可偏偏是这样体质羸弱又怕痛的人却常有无法逃离的苦难和恶意找上门,而她也总是试图让自己独自背负。
“加奈,你不能总想着自己一个人就可以解决掉所有问题。”
“猎犬特务科的人可不是吃干饭的。”
松田阵平大步走到她身边,双手抓着她肩膀微微弯腰认真道:“加奈,我和萩都是男人,你对我们来说也是不可或缺的挚友、家人,我们也会想要保护你。你应该相信我们,否则你一直这样一意孤行下去只会将身边的人越推越远。”
松田阵平牵起她的手握着身前,带着薄茧的大拇指在她的手背上摩挲着,低垂眼帘悲戕道:“那种只能无能为力地坐在手术室外面等待的经历,我已经不想再尝试了。”
那双深紫色的幽深眼眸注视着松田阵平,似乎因为他的话而产生了动摇,“……对不起,是我太过自负了,没有考虑到你和研二的心情。”
三浦加奈伸手紧紧抱住了松田阵平的身体,低头将脑袋靠在他的胸口前肩膀颤抖似抽泣道:“我只是太害怕了……只要一想到你们身上会发生什么意外我就担心得睡觉都会惊醒的地步。”
松田阵平低下头看着她埋头倚靠在自己的怀里,单薄的身体颤抖,环紧她身体的手臂忍不住收紧了一些。
随着看向她的眼中带着越发浓烈的怜意和爱意,还有一股狐疑在松田阵平的脑中挥之不去。
加奈哭了?她居然真的会哭吗?话说他还一直以为加奈是天生泪腺堵塞,毕竟就连凛子阿姨去世的时候她也一次都没有哭过啊。
“呜呜呜~~”
松田阵平眼神逐渐变得微妙起来,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将三浦加奈的脸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