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樾琛开的车,老张眼快的坐副驾驶,然后剩裴闲和沈欢言坐后座。
裴闲对于老张突然的敏捷嗤之以鼻,颇有无奈,自从成年,老张每天不是那件事就是操心终身大事,他都有种要是法律没规定,老张都能直接在他床上塞女人了。
本来就少来江城,每次来就被老张拉着和女□□朋友,换而言之,就是相亲。
老张在路上已经了解了沈欢言的名字,年龄,系别,以及要不要考研,考公。
而陆樾琛和裴闲走在他们后面,老张表现的极其不像几年前裴闲认识的,过分热情了。
在车上,沈欢言给程蓁蓁发了消息,说中饭就不和她去食堂了,让她别等着。
沈欢言属于那种时而社恐时而社牛的,有人可以帮衬着的时候,她就躲在身后,没人可以帮衬或者有自己一定要达到的目的的时候,就会拼命社交。
现在,暂时在裴闲面前,她属于后种。
“睢一铭,你在哪儿工作啊?”原本两个人分别从不同的车门上来的,相隔的距离还可以坐下一个人,沈欢言为了打听清楚裴闲,就蹭过去挨着裴闲坐。
裴闲不经意多次瞟过自己和沈欢言紧挨着的手肘,沈欢言身上有种淡淡的香味,这种香味他很熟悉,但不清楚曾在哪里闻过。
裴闲结实的手臂被软软的肉覆上,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有点发紧。
他降下车窗,看向窗外,“荣城。”
沈欢言皱了眉:“那你怎么来江城了?你一直长住荣城吗?”
裴闲恢复了理智,升上车窗,转过头,又是那熟悉的轻佻弧度,低沉慵懒的声音近距离传入她的耳朵:“你很好奇?”
沈欢言很诚实的点点头,殊不知主动权就掌握在了裴闲手里。
不过,真诚的少女怎么会在意坦露自己的心思呢。
“为什么好奇呢?”裴闲看着沈欢言眼底的澄澈,他不太相信这样的女孩子有着不一般的心思。
沈欢言沉默了,那双因为知道了一点点关于裴闲的事情而高兴变得亮晶晶的眼眸暗淡了下去。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总不能说自己是重生来报恩的吧。
她百般苦恼,从乱七八糟的腹稿中回神,与裴闲那双冷淡的眼睛对视,不再是那种淡淡的疏离与淡漠,而是锋利的冰刃。
情急之下,沈言欢作出了反应:“你觉得什么样的原因能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极大的兴趣?想要了解他的过往?想要他一辈子平安顺遂,万事胜意?”
在前面听墙角的两人,听到这句话,都不由得感叹这女孩真勇。毕竟在他们看来,这肯定是因为喜欢。
裴闲哑然,他从小姑娘眼中读出了坚定与真诚。他曾从三哥眼中看到过,是在三哥前几天一身盛装向他的挚爱求婚,承诺她所有的要求时。
他不是没有遇见过真诚的人,只是没见过一个明明刚刚还在因为自己而怕的要命的人,下一秒就可以露出如此坚定,那种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的坚定。
裴闲见过各色人等,能在各种场合下游刃有余,满嘴跑火车,却不敢糟践别人露出的那点点真诚。他无法回答,也无从回答。所以,他选择不回答,头转向窗外。
老张对此感到意料之中,这个孩子真的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这十年年年都不一样,有些东西却从未变过。
是尊重,是无畏,是悲悯。
这些,都刻在了骨子里,流淌在血液里,与他这个人同呼吸同存于世。
这也注定了,他的爱比常人的爱更坚韧,更包容,更具生命力。
陆樾琛倒是越来越觉得这个睢一铭值得深交,因为在这种情况下,顺杆爬,逢场作戏明明是很简单,两全其美又不惹麻烦的处理办法。
沈欢言见他又一副不想交流的样子,十分不满,他知不知道啊这种听到了又不回答的做法很不君子?!虽然脸颊都鼓气成了小海豚,但还是不忘自己的目的。
她可不想大海捞针再求爷爷告奶奶的找眼前的这个人了,关键吧,这还不一定找得到。时不可失,失不再来。 “那那那,你有微信不?加个呗。”行吧,有微信了应该能找到人了吧...
裴闲叹了口气,瞥向她:“真想要?” “嗯,真想要,特别特别特别真。”
沈欢言看有戏,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那颗渴望的心。陆樾琛停了车:“到了。”
裴闲开了车门:“等会儿给你,先下车。”沈欢言自不当然的答应下来,反正一会儿要一起吃饭,根本不怕人跑了。
白石居。
青砖白瓦,小桥流水人家,古色古香,精细到一砖一瓦的设计让人在城市喧嚣中幸得一份安宁。
才到,经理就大老远的跑来,笑得一脸谄媚:“陆总,还是老位置?”
陆樾琛看向沈欢言,这顿饭本是请老张的,但从老张的言行来看,明显是看重裴闲的,那么沈欢言就是要第一个考虑的人:“靠窗怎么样?”
“当然可以啊,很喜欢的。”
老张看着沈欢言不矫揉造作,又坚定自己要好好撮合他们的心。
裴闲就在一旁沉默着,就静静站着也不尴尬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