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风染醒来时,床边已经没人了。
直至中午宋启言才从外面回来,齐夫人正愁不知道和无法开口说话的风染聊时聊些什么,赶快让下人请了宋启言过来。
宋启言碍于人前风染是她师姐的身份,点了点头跟了过去,正好她也有话想问齐夫人。
县令给她的那本簿册上记录了发生怪事的每一家的情况,她上午都一一去了家里用溯源术将当时情景重现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妖物的身影和痕迹。
很有可能并不是妖物作祟,而是其他邪祟,可能借用了什么东西使了障眼法才如此神不知鬼不觉。
只是为什么怪事偏偏发生在新婚之夜呢?
除了新婚之夜外,其他的时间都和寻常一样并没有异样出现。
说明致使怪事发生的邪祟出现应当受到某种限制,而这个限制只有在新婚之夜才能解除。
那为何针对的是新婚夫妻?
已成亲的夫妻之间会出现如此怪事吗?
事关个人辛秘,宋启言不方便多问,也不能对他们使用术法。
仙盟有规定,不可在凡界对寻常人使用术法。
所以她又去问了县令想要看看原先那些匿名投状的信,看看是否有所缺漏。
一共三四十户,和簿册上对得上,都是她之前走访过的那些人家。
看他们的言语、动作、神色,也是真的不像自身也有出现此等怪状的模样。
那么怪事确定只会出现在新婚夫妻上。
这样一来,只要查探问题发生的关键点是在新婚之夜这个时间上,还是在双方是新婚夫妻的身份上。
故而宋启言坐下喝了茶后,斟酌了几番后朝齐夫人问道:“人间礼仪我有些不懂,有些问题想问,不知夫人可否方便解答?”
“您问。”齐夫人放下筷子,拿帕子抹了下嘴角,仔细聆听。
宋启言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得委婉些,想来想去还是直接问了出来:“我想问,新婚当夜一定会是成亲双方的初夜吗?”
齐夫人听到这儿,脸色一僵,干笑道:“这定是当然,凡间看重礼节,嫁娶都有各项仪程要求。没有三媒六聘私下就交付终身属于无媒苟合,正经人家绝不允许,传出去了会被世人耻笑。”
风染在一旁默默用食。
“”没有意外情况发生吗?”宋启言继续问道,“那为何我初来雷泽县时曾在一楼里频频看到两个相识没多久的男女抱在一起做了夫妻之事?”
齐夫人自觉有些尴尬,于是端了茶来喝,结果正巧听到宋启言说出如此露骨之语,一口茶没咽下,哽在喉咙里呛得人直咳嗽。
一旁婢女帮上来抚背。
“抱歉,是我失言了。”宋启言自觉闭嘴不再多问。
“无碍,无碍。”齐夫人咳嗽间隙,尴尬笑着朝宋启言摆摆手以作无事。
此后桌上再没聊起方才的事。
等到饭后,就在宋启言打算出去自己再想想其他办法时,风染拉住了她的袖子。
下一刻,脑中声音响起。
“带我一起去吧,我知道哪个地方能解答姑娘的疑惑。”风染朝她微微一笑,“刚刚的问题,我能帮你找到答案。”
宋启言盯着他瞧,没说话。
“如今在人前我是姑娘的同门师姐,若不一起行事,总是待在齐家也会惹人怀疑。”
宋启言循着话意,眼神往风染身后一瞟。
齐夫人已经回房歇息,剩下只有一些下人,虽然都在干着自己的活,一个个眼睛却时不时往这瞟。宋启言看过去时,纷纷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收回眼神。
“不如带上我?若是不放心,可以给我施法,怎样都行。”风染走上前一步,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将双手并着递了上来。
宋启言看了一眼,一把抓住递上来的手腕,拉着他出了门。
他先前说为了躲避追杀他的人所以寻求自己庇护,不知是否可信。但既然他敢主动让她下咒,那她也就不客气了。
他说那话,无非是让人对他放心,她反其道而行之。
出了门后,宋启言迅速在无人看到的地方给风染变了一下着装,依旧是女子打扮。
之后两手间数指翻转结印,并指点于风染额头,松开时一点殷红显现。
宋启言退开身,说了一字,“戴。”
风染感觉身体瞬间有了紧绷感,像木偶一样,好像有丝线牵引着他一般,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从怀中掏出面纱戴上。
直到面纱戴完,双手上那种被牵引的感觉才完全散去。
“既然怎样都行,傀儡咒可以吗?若我不发号施令,你和原本无异。”
风染弯弯眼眸,轻声道:“当然可以,能让姑娘放心就好。”
宋启言将手臂往他那边一伸:“你说的能给我答案的地方是在哪儿?”
风染愣了一下,随后明白过来这是要带他瞬移了,上前牵住她的手,甚至往她那边又靠近了几分,好似整个人攀着她手臂,“姑娘应当熟悉雷泽县了吧,有听说过留音馆吗?就是那里。”
宋启言看了眼交叠的双手。
她原本是想着让他牵袖子的,他之前不是最喜欢牵她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