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安阳的声音,没了往日的那股子娇气劲儿,看来她是心里是觉得愧疚了。
可是,他并不需要她的愧疚。
“无事。”纪谦语气有些虚弱。
他分明心里还在介意昨天夜里的事,安阳能够看得出来。
这人昨天夜里宁愿自己跑去偏房睡,都不肯跟她一个屋子里呆着。
她还能吃了他不成!这下好了吧,如今伤这,想跑也跑不了了。
可即便是安阳心里因为昨天的事情还有些埋怨他,可是看见纪谦如今因为她受伤的样子,再硬的心也都得软下来。
“怎么可能没事,你那里衣上好多血。是我任性了。”
“都说了,我没事,与长公主...”
纪谦边说着边转过头去看安阳,可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安阳低着头,微微啜泣着。
她竟然哭了?
一时间纪谦心里即高兴又心疼。
高兴是他觉得安阳最起码心里是在乎他的,可又实在不忍心看她因为自己而伤心。
声音也不由得柔软了许多,向安阳解释道:“我真的没事,皮肉伤而已,那些行刑侍卫的哪里敢真的打我,不过是做做样子。”
“真的?”
纪谦赶紧点头,“真的。”
想来纪谦也不会骗她,他本就不喜说谎,安阳这才心里好受许多,吸了吸鼻子,“那就好,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煎药。”
煎药?
纪谦有些哭笑不得,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长公主会煎药吗?
“好,有劳长公主。”
让她去做点事情,应该她心里也会好受些吧。
他从来没见过安阳这幅样子,平日的安阳就像明媚盛开的牡丹一样,热烈妖艳,可刚刚哭红了眼眶,红了鼻头的安阳却更像一朵让人想去保护的小白花一样。
这样子,让他心疼,他不忍心。
刚刚他说的其实并不假,那些侍卫们确实不敢下重手,这二十板子下去,虽然外表看起来血流了不少,可是筋骨却一点没伤到。
大夫刚刚看了还纳闷儿,说这伤很快便可痊愈。
“韩玄。”纪谦喊人进来。
纪谦叫进来韩玄后,叮嘱了一些事情让他去办。
安阳几乎从来不踏足厨房这种地方。
尤其是纪府的厨房在哪里她都不知道,还是青黛领着她来了小厨房。
一进厨房,安阳就闻到好大的一股子油烟味儿,让她闻起来有些不舒服。
青黛看见长公主拿着手帕捂住了鼻子,便知晓她有些受不了这厨房里的味道,于是开口劝道:“长公主,要不您先回去把,煎药这种事情交给奴婢就可以了。”
可安阳却摇头,语气坚定,“不行,纪谦因为本宫受伤,不过是煎药,这点儿小事儿,本宫可以。”
“青黛,你去把大夫开的药拿来。”
说着,安阳就撸起了袖子,一副要上战场的样子。
青黛看样子知道劝也没用,只好去拿药。
小厨房里平时人不多,安阳不让其他人插手,让青黛在一旁指导着她如何煎药。
一通手忙脚乱,鸡飞狗跳,在烫伤了自己,还浪费了一副药后,安阳终于煎好了纪谦晚上要喝的药。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满意的看着药碗。
安阳自己先端着药去了书房,让青黛去大厨房吩咐一声,备一些晚饭。
等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门微微掩着,安阳听见里面纪太夫人和纪谦正在说话,只是纪太夫人语气似乎有些激动。
“承言,你何时变得这般不懂事!今天我都听人说了,陛下斥责你,就是因为安阳!”
“不就是北离人想要安阳去和亲吗!你正好趁机与她和离!”
安阳听见里面的纪太夫人激动的声音,止住了脚步。
屋内纪太夫人坐在床边的矮凳上,苏妈妈在一旁陪着。
“母亲不要胡乱听别人说,儿子和安阳断不可能和离。”纪谦毫不犹豫的反驳了自己母亲的提议。
见儿子这般固执,纪太夫人只好语气柔和下来,开始劝说纪谦,“承言,不过是和离而已,并不违背大兴律法,而且你不是不喜欢安阳,和离了正好,母亲可以在京中贵女中再重新给你挑选一个知书达礼的妻子。”
纪谦语气似乎有些生气了,“母亲说的这是什么话,安阳之前为了你的病,可费了不少心思,母亲这是要违背以前对儿子的教导,做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胡闹!你就是这样同母亲讲话的?安阳的恩情我自会记着,但她与你绝非良配!”
“安阳她是骄纵任性,与那些京中擅长琴棋书画大家闺秀不同,可她心地善良,勇敢坚毅,儿子并不觉得她不是良配!”
可纪太夫人并不打算罢休,“承言,你这是被安阳迷了心智!她如今就是个烫手山药,你难道今后不顾仕途,要做一个色令智昏之人吗?”
纪谦打断纪太夫人的话,“是我喜欢安阳,与她无关。她对儿子来说如珍如宝,并不是烫手山药,儿子承诺过要护她周全,便会信守承诺。”
突然纪谦自嘲似的笑了一声,“母亲,你总是让我克己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