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循规蹈矩,可是你从未问过我喜欢什么,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纪家。”
安阳听见里面啪的一声巴掌响。
苏妈妈拉住纪太夫人,“太夫人,相爷还伤着呢,您也千万别动气,这气话说出口,岂不伤了母子感情。”
“苏妈妈,你看看他如今的样子,哪里还有一点当朝宰相的样子!我从前是这样教导他的吗?!”
苏妈妈抚着纪太夫人的背,为她顺气,“儿孙自有儿孙福,丞相大人可能一时间没想清楚,太夫人,时间也不早了,咱么先回去,老奴回去给您好好按按。”
纪太夫人看着纪谦,深深叹了口气,“承言,母亲说的你自己好好想想,一切以朝堂大事为众。等伤好了,你自行去祠堂跪着向族中先人们请罪!”
“是。”
安阳听见礼里面有脚步声,连忙端着药,躲在了门外不远的一棵树后面。
等纪太夫人和苏妈妈俩人离开后,安阳才从树后走出来。
突然间,觉得腿上似乎有千斤重,她看了一眼书房,有些不知道怎么走进去。
刚刚纪谦反抗了他一向孝顺尊敬的母亲,维护了她,还说她不比那些京中知书达礼的贵女们差。
他还说了喜欢自己!
安阳心里其实有些感觉到了的,只是她以为纪谦是素了太久,就像纪太夫人说的,一时被迷了心窍。
可刚刚看样子,纪谦是认真的,他真的喜欢自己!
端着托盘的手出了许多手汗,黏腻腻的,整个院子此时安安静静的,安阳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心快速的跳动着。
突然她的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纪谦。
转过身走了大概十几步,看着托盘上还冒着热气的药碗,安阳咬了咬牙,转身,回去。
进门前,安阳定了定心神,在门上轻轻扣了两下,抬脚进了书房。
“你可好些了?”安阳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放下手中的托盘,端着药碗,走到床边。
纪谦躺在床上,他状态看起来并不好,唇色发白,面上也没有多少血色。
他撑起身子,侧过来看安阳,虽然有些无力,但还是强打起几分精神,“好多了,下午的时候,宇文雄还差人送来了宫里配的金创药。”
刚刚那些纪谦和纪太夫人说过的话还在脑子里印着,安阳还有些没完全消化,只把药碗递给了纪谦,不敢直面看他。
“这是你亲自煎的药?”
纪谦看着那碗黑漆漆的药汁有些难以置信。
安阳眉头一挑,颇有些骄傲,“那是自然,这可是本宫第一次进厨房熬药,快趁热把药喝了吧。”
纪谦虽有些担忧这药能不能喝,看着她有些骄傲得意,甚至有些期待的样子,纪谦便也毫不犹豫的一口喝的一干二净。
这药果真是苦啊,纪谦被药苦的眉头紧紧皱了一下。
安阳见状以为药有什么不妥,赶紧伸手去接药碗,“是药太苦了吗啊?”
纪谦挤出一个笑容,摇摇头,“还好,这药哪里有不苦的。”
在递给安阳药碗的时候,纪谦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
“啊。”安阳突然手上刺痛了一下,药碗一个没端住摔在了地上,好在是木碗,没有碎了满地。
“怎么了?”
纪谦不顾身上的伤,立刻起身拉住安阳的手腕,查看她的手。
一双小手细嫩如玉,可大拇指和食指上却比别处红了不少,最红处还被烫出了两三个小水泡。
安阳也是现在才发觉,定是刚刚看药煮开了,着急拿药罐盖子的时候给烫到了。
当时手忙脚乱的竟没有发现,这过了一会儿,水泡都起来了。
“我也是刚刚发现,不过你放心,这药我一定是认真熬了,这还是熬了两次..”
安阳正说着,纪谦突然低下头去,在她的手上轻轻的吹了几下。
这可把安阳给吓坏了,这么温柔的纪谦她可是头一回见到,手上的伤都顾不上疼,只想着赶紧把手抽出来。
“不要乱动。”纪谦用了些力气,抓住安阳的手,不让她乱动。
安阳像是被点穴一样,乖乖待着,不再抽手。
然后纪谦从一旁的小矮桌上拿过一瓶药,用棉花蘸了药膏,一边轻轻的点涂在安阳的手上,一边轻轻吹着。
“疼吗?”
纪谦声音低沉暗哑,眼底是藏也藏不住的心疼与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