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矩是难得的贤宦,有明一代风评不错,这个人和稀泥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好。
陈菲冰放下心来,不自觉舒了口气,“我不认得他。”
贾雨村观察了下她神色,知道她又撒谎,不欲去揭穿,伸手将她拉了坐在自己腿上,“为着你昨晚……很乖,今儿就不追究。”
猛的被拉,她痛的嘶了声,全身像散了架,忍不住怒嗔,“疼!”
他轻笑,“哪里疼。”
她怒,“哪里都疼,你自己不知道吗!”
贾雨村笑的十分畅快,“这是一缓过来,就开始龇牙?”
陈菲冰没好气道,“昨晚被那样呼来喝去变法折腾,就算是个泥人儿,都会气的跳脚!”
贾雨村看她薄怒微嗔,知道再逗下去会让她逆反,索性换了个话题,“你很关心我?”
陈菲冰张嘴接,“我不想守寡。”
贾雨村笑了下,“我知道你想的什么。”他顿了顿,认真安慰,“放心罢,我是圣上点的知府,地方不敢怎样。”
官场诡谲,如今细节多有变动,陈菲冰有些没底。
这次陈矩来,让她其实有点不安。陈矩十分有名,一手按压了明末四大案之一的妖书案。
妖书案?
她脸色一变,忍不住啊了声。贾雨村见她满目震惊,迟疑了下,开口问,“怎么了?”
陈菲冰现在是真慌了,她抓着他双手,“陈矩找你讨要了闺苑?”
贾雨村奇道,“这个你也能未卜先知?陈矩并未向我要,他那本闺苑,是从苏州巡抚处带过来。”
陈菲冰吃惊,“这本书如何流传出去?”
贾雨村道,“本是为匡正你所编,李真有次来书房看见,十分喜爱,差人抄了本,这才传到了苏浙。”
陈菲冰喃喃自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贾雨村心下一沉,“怎么了?”
陈菲冰焦急道,“辞官,立刻辞官!”
贾雨村一惊,按捺着震悚问,“理由?”
陈菲冰又急又慌,“我总不会害你!”
贾雨村叹息,笑了下,“我自然知道。你未卜先知,是不是想改变某些事?”
陈菲冰咬了咬唇,将话挑明,“是。但是我无法预控。”
贾雨村点头,“一瞬万变,你自然无法预控。”他想了想,笑,“我们的结局是什么?”
陈菲冰怔住,有些奇怪,“你不关心你的结局?”
贾雨村道,“我们的结局,不就是我的结局?”
陈菲冰摇头,“我是变数。”
贾雨村沉吟片刻,“这个世界本无你?”
陈菲冰点头,“是,连我也不知道我的结局。”
准确说,连她也不知道这个故事如何结束。
贾雨村紧紧的揽住她,“娇娇,我十分怕。”
她感觉到了他的炽热和惶恐,却不知如何安慰,只得搂住他,“我会护着你。”
贾雨村失笑,“你一个弱女子,就算拥有异能,又如何抵抗世事?反而为你招灾。不说这个了,过几日年节,我最近得闲,帮你分担些家事。”
最近年下,诸事繁忙,他怎么会得闲?这话不过是安慰她罢了。
陈菲冰见他转了话题,根本没辞官的意思,忍不住急了,“此番变动,比我想象的更严重,我怕现在不退步抽身,以后追悔莫及!你听我的,总没错。”
原文中这个擅纂礼仪,她一直想不明白,贾雨村好歹进士出身,怎么会干这样匪夷所思愚蠢至极的事情?特么是没事吃饱了撑的,脑子被驴踢了。
擅纂,擅自编集。
礼仪是朝廷指定的宗法制度和仪式。礼仪按规定由礼部制定,经皇帝批准,颁行天下,官员不得私自更改或编集。
在封建时代,礼仪是涉及国家统治秩序的大事,关乎名正言顺,擅纂礼仪是非常严重的罪名。
是什么动机让贾雨村冒着极大的风险去编集礼仪?四书五经,孔孟之道,历经千年,各朝各代对礼仪都有明确的规制,贾雨村有什么动机和必要编纂?
这人虽初入仕途,但心细聪明,怎么会如此想不开,牛批的自己diy礼仪制度?
贾雨村可是知府,碰礼仪制度,他考的进士大概是假的。
陈菲冰也曾强行找补,是不是贾雨村擅篡礼仪?
擅纂和擅篡,两者大有曲别,前者是编纂,贾雨村无中生有编了个礼仪,后者是指贾雨村篡改现有的礼仪。
但按原文来看,作者明确写的是擅纂,陈菲冰每次看到这里都头大,实在想不通至极。
初读时候,看到擅纂礼仪这里,她会心一笑,作者666,文字太细了。每次都忍不住嘲讽贾雨村,果然爆雷了吧~
因为她把擅纂想当然认成擅篡,因为前后呼应住了:贾雨村这个妾纳的有问题。
贾雨村在大汝州当知府,娶了当地的民女为妾,这参上去很有分量,至于娇杏不是当地人,贾雨村钻空子之类的,细节不重要,该罪名一参,就没有贾雨村分辩的机会。
虽然贾雨村的大老婆已经死了,但参劾官员大可以说大老婆是被虐、被气死的、宠妾灭妻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