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名杀手男子逃走的消息,柯云愉的柳眉一竖,顿时火上心头,怒骂道,“蠢货,不是说只剩半条命了。这还能让他跑掉。彩珠啊彩珠,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才让你如此废物,这点小事都解决不掉吗?”
彩珠伏在地上,拼命解释道,“二小姐不要生气。怪只怪小的们办事不利,明明搜过那男人的身,可搜的不仔细,竟是没发现那男子还藏了一片刀刃。有利刃在旁,杀他时便落了下风...”
“所以就让他逃了?你可知斩草不除根的后患,真把我牵扯出来了,你也休想跑掉。”柯云愉越想越气,伸手想再给彩珠一耳光,却被身旁的喜玫拦住。
“哎呀,小姐你气归气,可总该小心了手,这左一下右一下的,打疼了手可该让老爷心疼了。”喜玫是柯云愉房里最得宠的丫鬟,说话很有些分量。
“就你话多,哪都有你。”柯云愉嗔怪地瞪了喜玫一眼,扭头对彩珠道,“差事办砸了,罚你是应当的。可为了父亲体面,我且饶你一回。再封上五十两银子给你,好教你知道,跟着我柯云愉好处多的是。”
彩珠连连谢过柯云愉,又有喜玫跟着说了几句好听的,一时间主仆间尽是欢声笑语。
随后喜玫送走了彩珠,回过神大赞柯云愉,“小姐真是好谋略,连打带赏的,真真让那彩珠死心塌地。”
柯云愉轻蔑地笑,“雕虫小技罢了。没有点脑子,我怎么在府里风光。那个山瑞乡来的土包子,想靠着一个亲生血脉,就舔着脸来做官家小姐。呸,做梦。
丞相府,可是能吃人的。”
喜玫点头道,“不过是个穷山沟来的,哪值得小姐你费心思。看我明天派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过去,好好磋磨下她,让她知道知道整个丞相府谁才是真正的小姐。”
柯云愉给了喜玫一个赞许的眼神,这便是同意了。“别讲那个煞风景的了,快来看看我的手伤了没,刚刚打彩珠那一下,直震得我手疼。
再过一个月京城的评美榜就开了,比的就是谁最美谁最娇。到时候我定要拔得头筹的,我这双娇嫩嫩的手,可不能有一点损伤啊。”
喜玫凑过去,仔仔细细看了看,回道,“小姐这双手白净柔美,一看就是美人坯子的手,整个京城还能有哪个人美过小姐你去。”
柯云愉骄傲扬起下巴,“等我赢了评美榜,我就是整个京城的花魁,只怕连父亲都要对我客气两三分了。”
喜玫捂着嘴笑,“到时候小姐你再嫁个皇子王爷的,咱们也是皇亲国戚了。”
柯云愉羞红了脸,和喜玫打闹成一团,两人笑得开心,却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连今天都不如了。
次日清晨,丞相府里一早就有佣人在忙活。
可柯丞相府的主子不少,要说最勤快起的最早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老夫人,柯丞相的亲生母亲。
老夫人还差小半个月就整六十岁了,每日里是吃的是清汤寡水,嘴里念的我佛慈悲,自从柯丞相的官越做越大,老夫人的佛经就念的越来越多。
天色还没亮,老夫人就会起身,步行到家里的佛堂去念经,足足念上一个时辰才愿意吃早饭。今日也是如此,老夫人一手捏着佛珠,一手让丫鬟清风搀着,两人在府里的小道上慢慢走着。
路是走惯了的,只要拐过前面的竹林,就能看到佛堂的院门了。只是今天的竹林似乎有些不安静,隐约能听到悠扬的说话声。
老夫人的耳朵有些背,疑道:“清风,你听,什么声音在响?我听着不像风声啊。”
清风忙静气细听,惊讶道,“好像是有人说话呢。说的是什么,扶...你...说的是扶你啊,难道说哪个丫鬟小子的在竹林乱跑,摔了脚了,喊着让人扶呢。”
“不像啊。怎么一会有声,一会没声的?”老太太越是听不清,就越想听见,站了好一会,终于喜道,“清风你这耳朵还不如我呢,什么扶你,说的是福女啊。”
清风忙笑,夸赞道:“谁说咱家老夫人上年纪了,瞧瞧这双耳朵好使的很。福女,福女,有福之女,这说的不就是老夫人您啊。
老夫人大喜啊,竹林挨着就是佛堂,肯定是您日夜念经上香,感动了上苍,这才降下了天籁之音来表彰您呢。”
清风一阵溜须拍马,直说的老夫人热泪盈眶,当场就要跪下来感谢,幸好被清风给拦住了。“天佑我儿啊,天佑我儿。快,我今日要念上两个时辰经书才行,如此才能看见我的诚心啊。”老夫人用力一拍手,顿时腿脚都不疼了,径直往佛堂走去。
这一日,老夫人水米未进,足足在佛经里呆了两个时辰,饿的眼冒金星,头晕眼花,但她嘴角是笑的,一直小声嘀咕着,“福女,福女...”
再说柯云雁,她住的院子虽然破旧,但好在地方够大,门前有整整一片空地,散落些碎小石头,在阳光下映着光。柯云雁略有些好奇,捏起石头看了看,脸上很快就荡出笑意,“天助我也,此物有妙用啊。”
又蹉跎了半晌,才看到有人姗姗来迟,一名小丫鬟提了个饭盒进来。饭盒里只有一叠无油炒青菜,一小份米饭,算是为柯云雁准备的饭食,菜色和昨日比要差了许多。
柯云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