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对他的回答,早已心中有数。只是当她亲耳听见他为了哄骗她而编出来的话时,还是止不住的失落。
她想了想,又将眼眶里的泪忍了回去,朝陆战挤出一个纯真无害的笑来:“阿战,我逗你呢!你为了叶家而活,我自然也为叶家而活。下月初八,我便是三皇妃,三皇子待我极好,你可比不上他。”
说罢,没等陆战回过神来,叶千秋回身瞅了眼远处刚挂出长明灯的那家绣房,三步两步小跑了去。
他在绣房外等了约莫半个时辰,等到天色渐沉,风也跟着细雨又刮了起来。
最后,他还是耐不住性子走进了绣房里头。虽天气不好,这绣房肩负着全抚宁最好的名声,客人依然络绎不绝,大多是三两结伴而来的女儿家。他一个孤寡大人男站在门口,分外令人瞩目,所以当下他便后悔了,可正想回头出去接着淋雨,店老板却扭着腰肢走来。
老板娘裹着蜀锦披着红菱,满手挂着金钏,额上贴着花钿,浓妆淡抹,红唇分外妖娆,倒实在不像当下抚宁人常有的素净打扮。她只是粗略打量了一眼陆战,便尖声笑道:“我记得你,你是那日在我的绣房杵了一个多时辰,最后只挑走一只锦囊的人。”
陆战的脸登时一红,噎道:“您怎么还记着。”
“我还记着,公子选的那只小丹鸟,可是全抚宁的女郎都想要的呢!”老板娘摇了摇团扇,半遮着面庞又凑近他耳边道:“只不过后来,殿下您不让我再卖给其他娘子了。”
“什么小丹鸟?”叶千秋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她只手掀开帘子,探出一个小脑袋,看见陆战以后,便提着新裙子到他跟前转了一圈。
陆战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握着拳头堵在嘴巴上,轻声说道:“好看。”
“是么?可我觉得……”
叶千秋的话才说了一半,便看见福临火急火燎地卷着冷风细雨跑进来,连油伞都来不及收。老板娘正要对他好一通骂,他一个闪身就来到了陆战面前。
福临吞了吞口水,又犹豫地瞧了一眼好像不太高兴的叶千秋,边喘气边说:“殿下,可否借一步。”
陆战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来。
叶千秋站在原地,望着他和福临站在门口灯影下背着她的样子,十分恼火。这福临跟着陆战十好几年,也从未有过那么不顾她的时候。她和陆战往常无话不说,怎么如今也走到这步需要掩人耳目的田地了。
也不知道福临到底与他说了些什么,总之,叶千秋刚暗骂一句,门外的陆战好似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一阵风一样便没影儿了。
她蹙起眉来问福临,可福临说来说去,也只是那句话——
“女公子,这无关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