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黠实在明显，郑千里双手捧着她冻得有点红的小脸，专注问她，“蒋禾，喜欢郑千里吗？”
蒋禾没有说话，而是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她的唇瓣柔软湿润，蒋禾那一刻是清醒的，大概是从出了饭店门开始她便恢复了清醒。
但郑千里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他愣在原地，任由酥麻感蔓延到浑身。
蒋禾被他看得害羞，软软地扑到他怀里，她温热的手试探着去拉她的手，郑千里递到她面前，任由她两只手抓着自己的大手。
蒋禾冲他笑，眼底的光芒像天上的星子一样闪烁，郑千里拥住她，女孩子的声音在耳边挥散不去，
“喜欢你！”
她说完还是害羞的，整张脸都埋到郑千里的羽绒服里。
后面的事情郑千里记不清了，他只记得那晚的月亮很好看，以至于往后再也没有看过这样好看的月亮。
郑千里不是没有想过要开始一段新的故事，可当年小姑娘的眼睛太漂亮，导致后来他碰上每一个人都要和心里那个人去比较。
可是后来的每个人，都输给了二十岁的蒋禾。
时间久了，他也懒得花费时间在这上面，任由心底的思念疯长。
那天唐芹给自己看那个方案书，他只看到封面上的蒋禾两个字心脏就开始狂跳，那晚他坐在书房一夜，他在害怕。
他怕看到看到的人不是自己期待的那一个，更怕看到她身边会有别人。
郑千里沉默良久，才道，“对不起。”
穆晚怡眼睛一亮，连忙问道，“对不起什么？”
郑千里抿唇，聊天时想到另一个人着实不礼貌，他绕过穆晚怡的问题，继续道，“不完全是朋友，我喜欢她。”
穆晚怡在脑海中已经预想了太多答案，他可能会找个话随便搪塞过去，可能会像平时一样冷淡地说跟她没有关系，她唯独没有想到郑千里会这样坦荡地、开诚布公地将自己的心思袒露在她面前，没有半点遮掩。
穆晚怡沉默了许久，才勉强让自己笑出来，她声音有些虚，“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头顶一片落叶在空中飘飘悠悠地下降，最终落到平静无波的湖面上，在上面荡起一圈圈涟漪。
郑千里目光从湖面转移到她的脸上，他面上笑着，说出的话却让穆晚怡如坠冰窖，“不然呢，穆老师，难不成非要用见不得人的法子做事？”
穆晚怡手指无意识地抠弄衣服袖口的扣子，她不敢直视郑千里的眼睛。
他们是一年进淮城大学任职的，她从没有遇到过长相这样好看气质却又这样清冷的人，因此从看到他的第一眼穆晚怡便在心里埋下了惊艳的种子。
她作为辅导员，处理的事情繁琐复杂，刚来这里的第三天就有些扛不住，她偷偷躲在办公楼和实验楼的连廊拐角处抹眼泪，那是郑千里下班的必经之路。
果不其然，她透过泪光看到郑千里的身影，郑千里也注意到她，他走到她面前，穆晚怡也掐着时间抬头，两人四目相对，她眼泪掉的更凶，嘴角却要用力扯出一个弧度，“郑老师，你下班了？”
郑千里并非一个冷漠的人，他停下来问，“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穆晚怡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把缠在心头的事情一股脑告诉他，郑千里耐着心思听完，“我现在有时间，可以帮你弄一下。”
她心中狂喜，却又不想表现出来，只能矜持地朝他道谢，“谢谢你，郑老师，你真的帮了我大忙！”
郑千里一边整理材料，一边道，“小事儿。”
穆晚怡以为这件事情会成为他们平静关系的转折点，她变着法地邀请郑千里吃饭，对方却总是找些不咸不淡的理由拒绝，穆晚怡有些挫败，却不想放弃。
那次郑千里帮自己整理的材料清晰有条理，被副院长夸奖时她笑得腼腆，“这个也有郑老师的一份力。”
那天办公室里除了她和副院长，还有许多在学生会工作的学生，小孩子们的八卦心都很强，听到这话纷纷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两人原本疏离的关系在外人口中变得暧昧不清。
谣言传得越来越离谱，甚至有老师也开始来问自己两人的关系，甚至有人想要做他们的媒人，她被问到时也只说一句瞎说，这话在外人看来更是模棱两可，甚至是变相承认。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就在穆晚怡以为郑千里知道这件事甚至已经默认的时候，学生中间传出一段录音，是郑千里上课时候的视频。
视频里的男人简单的黑色短袖，比下面坐着的学生还有朝气，他被大胆的学生问，“老师，穆老师是你的女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