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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亲(2 / 2)

狠狠朝二嫂飞了一记眼刀。相比于银红的颠三倒四,戚妙真的搬弄是非,更令她痛恨不已。

正欲说点什么,只见二奶奶戚妙真幽幽道:“也不怨银红要栽他,据银红说冯举人确乎是去过厨房。即便真是煎药,客房里自有侍应的婆子,使唤她们去不就得了,还定要亲力亲为,又好心去扶摔倒的银红,这岂不是把自己置于瓜田李下的不利之地?”

冯田田气愤填膺。家里贫寒,很少雇佣奴婢,哥哥身边一向不用小厮,也就是上京城会试,没个人搬运行李,这才找了两个跟着。

就因为衣冠简朴,在借住宁家等待放榜的日子里,没少遭人排揎。果真如戚妙真所说,请得动那几个婆子,哪里用得着自己深更半夜去厨房煎药?

“戚妙真,你有完没完,”宁寒霄喝道,“我在外边,便只听你一人嚷嚷,如今真相已经大白,怎么还要摇唇鼓舌,你是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

二奶奶戚妙真光洁的鹅蛋脸烧起一团火,话语中尽是愠怒,“还不是怨这死丫头片子不长嘴,害得大家伙白白折腾半天。早知是你这挨千刀的死鬼作的孽,我又怎会疑到冯举人头上?”

宁夫人摆一摆手,“好了好了,既然是寒霄的骨肉,你就别吓唬这丫头了。长短寒霄如今还没有子嗣,又镇日在外胡混,也该有个正经本分的妾室伺候着,可巧儿如今是你管家,你就择日摆一桌席,把这事办妥当了!”

戚妙真嘟起樱唇,“母亲,我明日就吩咐人给银红裁衣裳。”

“那就好,”宁夫人有些疲惫,“天色不早了,你们都各自散了吧。”

众人纷纷辞去,自不必提。

“二哥,我有些不胜酒力,烦你对休泽兄说知一声,我先行回房歇息去了。”

宁寒霄道:“此处离客房不远,你同我回去作别了休泽,再回屋就寝何迟?”

“还是二哥考虑周到,那走吧。”

这样的话,她在院里等一会儿,兴许还能见着宁修筠呢。冯田田合计着,走到西厢房的回廊下,便止了步。

独立在若有若无的夏夜晚风中,冯怀恩所居的客房依稀可见。灯光熠熠闪烁,忽明忽灭,交谈声与走动声不绝于耳,为这一片燥热的夜把盏助兴。

“这么晚了,怎的还不歇息?”

“我、我看你喝了酒……”冯田田懊恼不已。若是手边有一碗熬好的葛根汤就好了!可她根本不知他今夜饮酒,也就无从准备。

自从那夜以后,书房的李妈等人就拒绝告知他的任何动向,她永远休想摸到他的踪迹。

“我今日是有些喝多了,” 灯火映照之下,宁修筠的一对星眸澄澈如水,虽然无法触碰,但暑月深溪的丝丝冷意却扑面而来,“早点回去吧。”

他刻意将“喝多了”三个字咬得很重,似是在提醒她的算计,她的不堪。

来自四肢百骸的寒意,当即令她瑟缩成一团,双膝紧紧贴着,不安地旋转着手上的玉镯。事先准备好的腹稿,自然也全派不上用场了。

锦瑟望着冯田田步履蹒跚的背影,止住脚步,转向自己也暗暗倾慕的少年,眼里满是诚恳,“爷,今天奶奶受了好大的委屈,那银红的事,二奶奶坚持说是舅爷,一点颜面都不给……爷要不要劝劝奶奶?”

“我听见了,”宁修筠沉声道,“但二哥也当众呵斥过二嫂,还了她的体面。——你们奶奶怎么了?走路一瘸一拐的。”

锦瑟忙道:“刚才院里人太多,不知道谁踩了一脚。”

“我这里有红花油,你去取一些来。”

锦瑟一路跑着回去,想要把这个令人安慰的好消息带给冯田田,“奶奶,爷让我拿了红花油给你。”

“噢……”她仍在愣怔,直到锦瑟走来蹲下给她上药,才恍然反应过来,“你去我箱子里找那个青色的瓶子,那是我爹爹给的药,我用着习惯些。”

脱下绣鞋,脚上已是添了一大片淤青。冯田田一见到这两只羊蹄一般丑陋的脚,心中便怅恨不已,心里没来由怨恨起爹娘。

只因第一次在宁修筠面前脱鞋时,他的一个皱眉,她便忍痛放了足。自幼缠足的后果,就是脚骨彻底畸形病废,即使如今解开了束缚,即使她用祖传的药方精心保养,也再不能恢复到天然,像天足的女子一般健步如飞。

望着将门虎女在林间纵横驰骋,看到三尺稚童在花下蹴鞠飞腾,她却只能在一边怅然伫立,徘徊不已。即使是他的关心,也不能让她绽开笑颜。

“奶奶,舅爷递了话来,说他要走,请奶奶去见一面。”

次日凌晨,冯田田刚刚梳洗完毕准备请安,听到这个晴天霹雳,顿时惊跳起来,“怎么回事!”

客房里,她死死挡在门前,不让背着行囊的小厮出去,“哥哥,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走?”

冯怀恩整一整那身洗得掉了色的苎麻长衫,浑然不以为意,“我在这里叨扰得太久,如今既是名落孙山,还是早作还乡之计。”

“你回家做什么,”冯田田愠怒,“三年之后不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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