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为神,一眼可见他人识海之色,这算天赋之能。
若说修炼天赋,柏越说她是天下第一,可算到今天她也修习不过二十年。凤族太子长邺,她之所以知道他的名讳,是大师兄给他们上课时当故事讲的。
传言中这位太子天资卓绝,是妖族万年难遇的天之骄子,还说他身居太子位,残暴不仁,嗜杀成性。
松耳想,这不就是她打不过而且他不会手下留情的意思?
松耳抬起一只手,指尖掐算,念念有词,随后略带惋惜道:“可惜今日不宜动武,不然……改日?”
长邺瞥她一眼,面露讥讽,转身扬长而去。
他的鄙夷和高傲太过明显,松耳心里的火苗“噌”一下冒了出来。
瞧不起我?心里这般想着,松耳左右看了看,单手结印,掌心凝出冰棱。
“去!”
冰棱如利箭一般飞出,直击长邺左肩。
凉意逼近,危险临头,长邺忽而转身,宽袖一掠,冰棱瞬间碎裂。
看向冰棱来的方向,始作俑者已经跑得没影。
“呵……”长邺眸光深邃,瞬间闪过焰火,又在顷刻间消失。
妖族的人都知道,太子长邺目中无人,睚眦必报,从来没有人敢不要命地去惹他。
卖瓷娃娃的小摊前,长溯拿起一对金童玉女,觉得模样甚是可爱,尤其是女童,和他那天真纯然的小师妹还有点像。
“咻!”
街上的众人纷纷抬头,天上一银白一赤红两道光在追逐。
“流星啊!”有人惊呼。
长溯愣了愣,普通人看不出来,他身为仙门弟子自然看得出来,只是这般快的速度,一般仙门弟子做不到,旁人也难以看清真面目。
那道银白太过熟悉,长溯放下瓷娃娃,双指并拢划过眼睛,再度抬头。
果然,就是松耳。
“那好像咱们太子啊!”同样在街上闲逛的妖族子弟抬头嗤笑,“哪个不长眼的敢招惹太子殿下,不死也得被扒层皮啊!”
长溯:“……”
不愧是她,小人物都入不了她的眼。
天上的松耳在逃跑,但很快就要被追上了,心道妖族太子果然名不虚传,今天这架恐怕是非打不可。
“乌鸦嘴。”松耳小声咒骂,想起神兽昭说她进来会遇上麻烦的话来。
长邺掌心结火,朝松耳击去。
松耳回身躲避,“去!”缚仙绳从她腕上飞出。
长邺手中化出长剑,一剑划开缚仙绳,缚仙绳断裂开来,从他身侧飘过,又重新接上。
他手中结火,点燃末端,缚仙绳瞬间燃为灰烬,只是松耳一挥手,它又焕然一新,飞回她的手腕。
斩不断、烧不尽,天底下的缚仙绳千千万,唯有一条无懈可击。
长邺若有所思,他的凤凰火,烧不了的东西很少。
“你怎会有柏越上神的东西?”
松耳歪了歪头,做了个鬼脸,“你猜!”
言毕,松耳祭出肆骨,七点成线,她掌中结印,亮起的七点从扇面乍现在长邺头顶。
长邺冷哼一声,掌中的凤凰火刺眼,火凝剑形,直击阵面。
僵持不下,松耳紧皱眉头,腾出压阵的一只手,凝结冰棱。
长邺不再留手,蓄力冲破法阵,聚火长剑直指松耳眉心。
匆忙之间,松耳法结冰障,抵挡冲击。
剑锋与她咫尺距离,长邺并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刹那间,一柄铁剑从后袭来,长邺亦有察觉,回身震碎。
松耳脱力后仰,有人揽她腰肢,免她摔下泥尘。
“小师兄?”
这回没认错,的确是长溯。
长邺回头,与凭空出现的人四目而视,七分相似的面庞令彼此怔愣。
“你是人?”长邺忍不住疑心。
长溯:“……”
是因为他偷袭所以骂他不是人?
“骂谁呢你!”松耳缓了缓,将长溯推出去半步,“看清楚了,我小师兄当然是人。”
眸中再度闪过一抹焰火,因修为远高于他,长邺一眼可见他的识海之色。
长溯心里一沉。
“罢了,小丫头,你这师兄可没本事救你,你若认输,我便放过你们。”太子长邺难得大发慈悲。
松耳张口欲嘲讽,被长溯一把捂住了嘴。
“我们认输,师妹若有得罪,还望兄台见谅。”
长邺凝望着他的脸,目下无尘。片刻后长袖一挥,扬长而去。
“你还唔没打怎么唔认输!”松耳被他捂得快喘不过气来,仍然艰难地发声。
看着长邺离开,长溯才肯松手。
“我剑都没了,打什么打。”
长溯面无表情,普通铁剑就是不禁用,这已经是他用碎的第二十七把,大师兄要是知道了,又要痛心疾首。
松耳沉默地摸了摸鼻子,倒不是真服气了,只是想起大师兄哭诉铁剑二两一把的模样,有点好笑。
另一边,舟朝躲在角落里,捧着自己的脑袋发呆,手腕上小师姐为了方便找他而留在他身上的咒印时不时灼热,为啥这么久了还没找过来,真的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