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给阁楼外的玫拜留了信,然后试了试自己的瞬移法阵。
瞬移和交换法阵的交叉区域是穿越空间,如果这次成功,无疑在她的交换法阵上是一个很大进步。
她的目的地是摩罗峰底,但最终她从半空中掉下来,落在幻雾之森与摩罗峰交界。
兰阿疾掠而过,接住了她。
安德鲁趴在他背上,胸骨快被震碎了,心肺都错了位。
她强压下喉头的腥甜。要是这是交换法阵,那她估计小命不保。
嗨,也算进步不是。虽然位置不对,起码瞬移成功了。
风太疾迅,安德鲁头发被吹得一个劲往后飞。风将她吹走跟吹飞一只蚂蚁一样轻易。她老老实实俯趴在兰阿背上。
兰阿停在山底,她缓了缓,从他背上下来。兰阿也化成人形。
安德鲁仰望这座山峰,吻合她对书中一切雪山的幻想。还让她想起以前做过的,已知几个角度和一段长度,用三角函数求山峰高度。
难度不大,就是计算有点麻烦,易错。
兰阿在这里度过了数不清的年岁,一切对他都平常。
酷寒和烈风仍然日复一日地残害他的□□,但他愈合能力很强,长久生活在这里却没有丧命。他的机体也逐渐自我调节,适应了这里的气候。
安德鲁施了术保护自己不被这里的风雪侵害,然后一步一步地,往峰顶登去。
她到峰顶的时候,心悸气短,手脚已经脱力,失去知觉。
并且她似乎有些高原反应,头痛欲裂,眼前时明时暗,头晕目眩。
她举目四望,隐隐约约觉得这里应该有一只冻僵的豹子尸体。又觉得自己就是那具尸体。
附近就是悬崖。安德鲁目光可及。
她有了一个狠恶歹毒的主意。
安德鲁回头望向跟在她身后的青年,声音像落在他肩头的雪粒子。
兰阿看见她手指向悬崖。
“你从这里跳下去,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怎么样?”
寒风呼号间,兰阿一再确认她说的每一个字。
他盯着她。安德鲁迎着他如有实质的目光,没有丝毫不自在。
兰阿蓝眸一转,目光从她身上离开。
安德鲁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能看见一个被风雪模糊的背影,还有一串长长的脚印。
安德鲁瞳孔一缩。
她冲到悬崖边上的时候,兰阿已经一跃而下。
风刃和下坠的失重感,以及接近死亡的警告,让他维持不住人形。
她刚刚在犯什么蠢。
这一盘,她必输无疑。
这里的东西都伤不了他。
他很快可以愈合。
他又不是飞不起来!
他是故意的。
他卖惨,逼你出手。
别管。
安德鲁指甲用力抠着悬崖沿,闭了闭眼。
“护——!”
竭尽全力的的怒喊穿过凛冽的暴风。
一瞬间安德鲁的喉咙发痛,好像被这里的风刃割开,像刺棘草划破她的皮肉。
巨禽下坠的速度越来越慢,仿佛他身下的白光可以缓冲。直到他落在白色的巨大法阵上,已经没有任何冲力。
法阵以极慢的速度把他送回峰顶后,巨禽看见,悬崖边上的人已经失去意识了。
她从来没有休息好过。他知道她常常会睡不着,下到底楼,来回走着,又上楼回房间。
摩罗峰没有生灵,因为除了兰阿这个怪物,没有生灵能受得住这里仿佛是天罚的风雪。
她受了一路,走了一路,哪怕她有护身法术,这里的地理和气候带给她的伤害也不容忽视。她刚刚爆发,以令人难以置信的时间里在半空布了一个法阵。现在彻底支撑不住。
安德鲁是被热醒的。
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睡在一个毛茸茸的怀里,仔细一看,是巨禽,也就是兰阿的怀里。
鸟类代谢很快,体温高,他竟然也一样。他侧着睡,另一只翅膀把她护在怀里,只露出她的一个头。
这个“窝”睡起来又软又暖和,只有一点不好,就是有着一股动物的微腥味。
安德鲁慢慢离开他,巨禽在她醒的时候就已经醒了过来。
他的确很丑。通身漆黑,羽毛暗沉沉的,像报丧的乌鸦。不像喜鹊,黑得油光水滑。
兰阿没让她看太久,就化成人形。
安德鲁注意到他身后落着一张沾灰是厚实毯子,想起来是她被掳到摩罗峰后,他去而复返把欲要逃跑的她抓个正着时,带回来的。
“这是……”
兰阿说,他那时候把她带回来,怕她冻死了。
安德鲁屈膝靠着山洞坐着,手虚虚圈住膝盖,看上去乖巧又虚弱。不过她睡了很久,精力已经恢复了许多。
一时很安静,气氛有些粘黏,说难听点就是尴尬。
两人都没话说。想到刚才那出莫名其妙的乌龙,一个敢说,一个敢做,各自都没作声。
兰阿坠崖时,风刃在他身上割开一条条细小的口子。他抬手抹去颧骨上渗出来的血,血迹已经快彻底风干了,伤口则早就愈合,他一擦,在眼底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