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以前喝浆果茶都喝得不多,只是提神,从没醉过。
昨天她把桌上处理好的浆果全加了进去。
好的是她借着醉意顺利入睡。
坏的是,她又做了那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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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坐在桌前,白袍的下摆委顿在地。
她则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乖乖地低着头,一下也没抬起来。脖子像是感觉不到疼。
奴颜婢膝的。安德鲁又烦又膈应。
安德鲁明明有知觉,对这一切也反感,却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她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走过去。
然后跪在他的脚边。
她抬头仰望着神明。
那鎏金色双目里无悲无喜,是一片艳绝的荒原。
她拉住祂的双手,阻止了他写字的动作。羽毛笔从他指间滑落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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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鲁醒过来时,窗外的天空竟然又黑了。
她从昨天白天醉“酒”,睡到现在。连把之前失眠的都补上一些了。
已经睡了大半天,梦境却更短了。
安德鲁坐到床边,头埋进手臂里。
在梦里,她只走到创世神旁边跪着,然后拉住了祂的双手,梦境就结束了。
......羽毛笔从他哪只手里滑落的?
她伸手去拉他的手,如果他手里有笔,两只手拉起来的感觉、位置肯定不一样。
是巧合......吗?
除了长相和声音,这两个“人”有什么相像的地方。
如果存在两个可能,竭力论证其中一个不能得到结果,那就先论证另一个。
许多人没有再去另一个可能的经历。
有的时候她下意识回避甚至否认的那个可能,就是真相。
性格可以改变,习惯却骗不了人。
还有强悍的自愈能力,除了她这个异世者,没有任何事物能伤到他。不死不灭。
安德鲁站起身去推窗,才突然察觉自己睡在床上,而自己的房间没有床。
这是兰阿的房间。
昨天的事情她想不起来了,猜测是兰阿把自己带到他房间休息的。毕竟其他房间要么积灰要么没床。
安德鲁推开窗户。
萨特莱特的夜空是一片漆黑,没有星星。让人感到不安。这也是人们都向往光明的一个原因。
安德鲁面无表情地仰脸,看天。
有种最后一道选择题猜ABCD的感觉。她把题目信息过一遍,能算的都算出来,有六七成的把握能靠做题经验猜对。
现在她对兰阿和创世神的事情有了一个结论,自信是八九不离十,只差最后铁板钉钉。
安德鲁走出房间,下楼看见兰阿坐在沙发上。
他不久前还在打盹,察觉到安德鲁的靠近,很快醒了过来。
安德鲁去洗漱一遍后,对他说:“辛苦你了,昨天。”
兰阿说:“我学会了你昨天教的东西。”
安德鲁没想到他一来就提这个,闻言宣布:“我要上楼去拿笔记和稿纸。当我教完,等你消化的时候,我就做我自己的事。”
安德鲁抱了一大叠稿纸和笔记本下来,分好类放在桌上,接着拿了张白纸教兰阿声调、分类声母韵母和拼音的拼读。
他学得很快,说一遍就全记住了。
安德鲁每次教完后他就已经学会,她改法阵卡壳的时候,兰阿就在一旁给她意见。
安德鲁画得累了,就继续教兰阿学汉字,当做中场休息了。
第四次“中场休息”前,安德鲁忍不住问:“你真的没有学过法阵相关的知识吗?”
这问题问得。
兰阿唯一“学”法阵的机会就是安德鲁在他面前布法阵的时候。
他对法阵的结构和排布有着惊人的直觉。同时他在学习另一种完全陌生的语言时,所表现出来的记忆理解能力也令人咋舌。
这是个通才。不,全才。
“唉。”
安德鲁瘫在沙发上。
“要是能全交给你就好了。”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这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法阵由你设计,才有可能成功。”
“我知道。”
天一亮,两人用完早餐,安德鲁去学骑术,兰阿则前往科林书院。
她一开始决定去游园会,除了问清帕切克红绳的事,也是为了放松一下。自己的状态自己清楚,她也想调整。
状态也不是说放松就能放松。就像失眠,不是想睡着就能睡着。
自从那次那只雪角兽被安德鲁骑进幻雾之森,它一见到安德鲁就无比顺从。
这天安德鲁从雪角兽背上下来的时候,眩晕了一阵,差点摔下来,她顺力踉跄几步。
林修连忙走近,不敢轻易去扶,又怕她站不稳摔倒:“大人......”
安德鲁摆手。
“大人!您......”
安德鲁心想喊什么,大惊小怪。接着是一阵耳鸣,听不清他接下来的话了,同时还感觉到鼻子下面发痒。
一抹是血。
安德鲁用手背捂住鼻子:“安静。回阁楼。”
安德鲁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