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
庄小谷找了半天,很不幸,没有炸鸡,好在菜品齐全多样,她要了份鸡米花作为替代,又去中餐区、快餐区和甜品区各扫荡了一圈才算结束。
任尔要了份米饭,一份干煸四季豆,一份莴笋炒肉和几只闷虾,以及一杯牛奶。
选座位的时候,特意选了远离窗户的一侧。体质问题,她皮肤一晒就黑,一到夏天避开阳光防晒是她的终生命题。这几年靠着她的坚持不懈,也有人夸她皮肤白了。
她每份都拿得并不多,很快就吃完了,瞧见庄小谷还在大快朵颐,那架势似乎一时半会不会结束。
任尔看着她鼓鼓的腮帮子,忍下想戳的冲动,撂下一句:“我先走了。”
庄小谷点点头,“好。”
她觉得有点撑,暂时不想回房间,想到还没逛过楼下花园,刚才又正好瞧见树下有一大片荫蔽,任尔心念一动,下了楼。
酒店一共三栋楼,呈“门”字形,花园就在三栋楼中间。
任尔环顾四周,远处一个大喷水池,延伸着出来是一条人造池塘,里面养着各样的金鱼,周围树木参天,枝叶繁盛,在地面印下一大片阴影和零星几个光斑。
任尔走进荫蔽里,原来在餐厅里看到的梧桐树就在这里,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感到皮肤表面灼人的温度骤然降下许多。
她拿手机拍了几张金鱼,在长椅上坐下,给吕之样发消息,说参考图诚不我欺,酒店装修跟图片一模一样。
消息“咻”地一声发出去,任尔抬头就看见了昨天见过的负责人。
他站在另一栋楼檐下,应该是刚从里面出来,双手随意地垂下,似乎早已经看见了她。
她先抬手打招呼:“邱总。”
“你知道我?”他好像有点讶异,又好像只是在询问。
“知道呀,是你送的甜品吧?”任尔冲他笑笑,“谢谢啦,很好吃。”
他还站在那里,没有要走的意思,任尔随口问:“要坐吗?”说着歪了歪头,示意他可以坐长椅的左半部分。
邱壑没客气,腿一迈走过去,直接在长椅上坐下来。
他们各占了椅子的左右,隔着一段距离,漏下来的一束阳光照在中间。
“诶?”任尔伸手撩了撩颈后的长发,歪头看向他,“你这样算不算上班时间摸鱼?”
空气里的尘埃之后是他略显棱角的侧脸,脊背笔直,肩膀是宽阔的。内双眼皮中和了凌厉感,在阳光下显得很干净,气质也温和。任尔总结,是偏斯文的长相,应该经不起吓,于是没说那句“小心我告你老板”。
露出的一点点白色牙齿暴露了他在笑,他回答:“我们有午休时间的。”
捉弄不成功,任尔看着地上偶有的几只蚂蚁,恢复正经,问:“昨天的热水器,查出原因了吗?”
照在椅子上的阳光有向任尔移动的趋势,沾上她短袖的一角。
邱壑点点头:“是这样的,这里和总部有点不一样,客房用水系统和餐饮系统没有分开,当时正好是餐饮区用水时间段,厨房用水量比较大,所以热水没供应上来。”
衡渡是连锁酒店,总部在江城,和任尔家离得不近,但口碑不错,她作为江城人当然听过。
她其实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邱壑会解释得这么详细,作为接话者她理应回复点什么,于是轻啧了一声,以探讨的语气提出疑问:“‘衡度’本部是在江城,为什么要把分部建这么远,下面的人偷工减料,偷懒什么的老板也管不着。”
她说完这句话,才意识到那句“偷懒”容易被误解,赶紧说:“我没说你,我知道这是午休时间。”
没想到他肯定了她的话:“你说得对,确实难管。”
他问:“早上看见你在给人化妆,你现在还是摄影师?”
“我是呀......”
话还没说完,任尔抓住字眼:“还?”她偏头看他,很奇怪,“为什么说‘还’?”大体量的五官让每一个表情表达地比别人更加深刻,脸上的疑问快要溢出来了。
这试探的一问此刻让邱壑彻底确信,任尔不记得他了,至少是不记得他的长相的。
邱壑仰头看了眼树梢,在她面前再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他长得就这么让人记不住么?
倒是他自己记性挺好。
“我一直都是摄影师啊。”没等到他的回答,任尔对上他的视线,身体后移,捂着胸口不确定地问,“难道说你听说过我?”
“......没有。”出题出得猝不及防,紧急情况下邱壑说了个自以为的正确答案。
她拍拍胸口,“我就说,我是女摄你怎么会关注。”
那缕阳光已经从衣袖爬到了她的后颈上,把衣领上一小块皮肤照得透亮,在黑发的衬托下有种透明的质地。
他提醒她:“太阳打在身上了。”
她似乎自己没有注意到,听到提醒才顺着角度往右边移一点。
但光线好像不放过她,回过头,眯着眼睛迎向日光。
动作持续了那么两秒钟,判断出来避无可避了,甚至整张长椅都快要全军覆没,站起来说:“那我走了。”
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