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是从城内过来的吗?”戴着草帽的车夫甩动缰绳问道。
他们身上带有皇室标志的东西,几乎都交代给了“在深处”,车夫单通过他们的穿着,猜测着他们的身份。
亚瑟坐了回去,手搭在栏板上,调笑道:“我们是从维尔镇来的,接了个找人的活儿。”
“维尔镇?”车夫重复了遍名字,“原来是雇佣兵啊,怎么穿了套骑士的衣服?”
亚瑟回复道:“前几个月,我们去城内参加骑士选拔,没通过,这才回来重新接活儿。”
车夫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要是在年轻点儿,说不定就能过了。”
“怎么说?”
“我听说呀,城里有个叫吉内芙拉的骑士,八岁就被圣女选进骑士队了,还有现在的大骑士切茜娅,也是在小时候就进了骑士队,还有瓦伦汀……”
“今年新招的骑士,也多是小孩子。”
亚瑟摸了吧自己的金色寸头,状似无奈地说道:“没办法,都是为了生活嘛……”
“是啊,不容易,”车夫猛烈地咳嗽了几声,含着口痰的嗓子沙哑开口,“我们镇和你们镇上的人,为了讨生活都不容易,去城里的路隔了个‘在深处’,要去找个活计,或是做点买卖,得绕到亚历山大帝国的领土去了。”
他似乎对自己的肺病很有考究,抽了口叶子烟,又清了口嗓子,甩着缰绳继续说道:“现在两国交战,亚历山大大帝对托曼帝国的平民有了防备,走他们的镇子绕个路,都不行了……对了,你们是怎么去的城里?”
叶子烟的烟雾浓厚,绕过车夫跑到后车,呛得吉内芙拉咳嗽了一声。
“我们在亚历山大的克里克镇有熟人,花了点儿钱,托他们送我们去的。”亚瑟继续撒谎圆了过去。
“这样啊……,”车夫放下烟草,仔细地盯着前方的路况,“□□镇的农民勉强度日,商人的货大都砸在了手里,维尔镇的,又都是死的死,伤得伤……”
靠雇佣兵出名的维尔镇总是奔赴在危险的前面,只要价钱到位,不论身份、地位,什么人给的活都接。
这种容易出间谍的地方能够存活下来,全是因为托曼二世不着调的性子,扬言亚历山大帝国雇佣了本国的雇佣兵,还解决不掉他们,那就是废物帝国,他要在外交上狠狠地嘲笑他们。
事实证明,他这步棋走对了。
几个帝国的雇佣,反而形成了一个实力平衡的僵持状态,给了托曼二世更多的时间和亚历山大周旋,拿回以前的领土。
“吁——”车夫咬着烟,提醒道,“二位,已经到了。”
“谢了。”亚瑟跳下车,双手在自己身上上下摩挲半晌,掏出一枚银币递给让他们搭顺风车的车夫。
他挥别车夫,等到拉干草的车消失在拐角处,他才盯着那边,对身边还在看蝙蝠的人说道:“我们没钱了。”
“嗯?”
……
吉内芙拉跟在亚瑟身后进了赌场,看着场内激动得大笑大喊的男人、女人,她蹙着眉问道:“为什么□□镇这么穷了,还会有赌场?”
赌场里太过喧闹,亚瑟扯着嗓子告诉她,“那是底层人看见的生活!现在,我们得看看地主们是怎么过活的!”
□□镇在托曼帝国的领土里,不算个小镇子。在战争前,这里的人靠着去亚历山大帝国的领土倒卖粮食、水果、珠宝、兵器之类的东西,赚了不少钱。
即便交战了,他们的买卖还能和维尔镇的人做,雇佣兵拿命换的钱可不少。再不济还有些从恶魔城出来的巫师,也会来这儿买东西。
而这些事,是常年被监视,往返于战场和帝国的吉内芙拉无法知晓的。
一个地方有人,就会有活得好的人,和活得差的人。
只有活得差的人,才会认为整个社会都活得艰难。
吉内芙拉看见满桌的筹码,大口喝着啤酒的男人,靠在男人身上,穿着暴露、姿势妖娆的女人,相信了亚瑟说的话。
她总是往返于战场和帝国之间,却从没有见过平民的战场。
如此对比,过分差距。
亚瑟在赌场环视了一圈,选了个较大但又不是场里最大的桌子,在一边停下。
他先是托着腮,看了会儿桌面上的赌局,然后转身对吉内芙拉伸出手,“你真的愿意把‘Trap’拿给我赌吗?”
“我们还能有别的选择吗?”吉内芙拉解掉腰上的扣子,将装有短刀的刀鞘放到亚瑟的手里,“再者,我确实不太适应这把刀。”
亚瑟拔出短刀察看,银色的刀身在煤油灯下熠熠生辉,他合上刀,笑道:“可别让切茜娅知道你对我说了这种话,她会杀了我的。”
吉内芙拉不懂他的意思,偏头问:“为什么?”
“没什么,”亚瑟抬手揉乱了她的头发,“看我给你赢顿大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