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骗人。”乌特后退一步,“是药撒在上面,残留的味道。”
卞清直起身子,“鬼信,不对,人信!”
他就只会做闻起来香,喝起来难喝的药剂,运气好了,有那么几次气味和味道会相符合。
只注重表面光鲜的怪物,要说难闻的药剂,一次也没做过。
乌特抿唇,好看的眉眼几乎皱起。
卞清没有被吓到,解开扣子,脱掉了斗篷,盖在他头上。
“洗澡,不然穿起来不保险。”
斗篷下传来乌特嗡嗡的声音,“你刚才只说洗脸刷牙。”
“我改主意了!”卞清理直气壮。
说不过,他只好转身去了卫生间。
卞清跟着过去。
不大的卫生间里,洗漱台和浴缸都落了灰。
两人审视了一遍卫生间,又面面相觑。
卞清眨眨眼,“你的眼里没有真诚。”
她说完就往外走,乌特则是看着她露在外面的细腰,长长地叹了口气。
魔法师从来没有在这方面要求过他,但魔法师还说过,不能惹一个暂时不想跟你讲道理的女生生气。
否则那是会被反复提及的错误。
他认命,老实地打开水,找出干净的帕子擦洗这些地方。
擦着擦着,他忽然想起来自己是个影子了。
于是跺跺脚,从光照出的一团影子里,分离出几个人形,指挥道:“擦干净。”
“我觉得,我们应该做一个家务分担表。”卞清扬声道。
里面的人似乎没听见。
水声一直没停,卞清估摸着他还在打扫落灰的洁具,所以才没听见,便探了头,穿过门板重复,“我觉得……”
哗——
没有尖叫,水都浇到了她的脸上。
跑进眼睛里很不舒服,卞清也就没有睁开眼。
“你已经在洗澡了吗?”
一声声若蚊呐的“嗯”。
“对不起。”她很讲道理地道歉,然后退了出去。
擦掉跑进眼睛里的水后,她才继续刚才的话,“我觉得,我们应该做一个家务分担表。”
“为什么?”乌特觉得洗澡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卞清扬声,“当然是为了那些灰。”
不容置喙。
“其实吧,”卞清安慰他,“做家务很快乐的。你想象一下,放一首欢快的歌,然后跟着节奏,把屋子由内到外的洗刷一遍……”
“结束后,闻闻满院子的花香,对周围路过的邻居打声招呼,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晒着太阳,喝杯茶,吃点儿点心。”
“而摇椅,和茶具都是你刚刚清洗干净的,透着清香……岂不美哉?”
哗哗的水声下去,乌特清过一遍后,接着她的话说道:“家里的电视坏了,留声机也用不了,更没有音响,听不了音乐;院子里杂草多,闻不了花香,吸一口气应该会呛进去蚊子……”
“这个房子被传不吉利,周围的邻居会绕着走;院子里也没有摇椅;太阳在卧室那边;没有茶具,更没有可以吃的点心。”
话音结束后,里面传来穿衣服的窸窣声。
卞清觉得,自己生前一定是个非常有耐心的人,毕竟要给喜欢省钱的老人家推荐保健品,大概吧……
听完乌特狡辩的话,她没有丝毫不耐烦,反而有一肚子规劝的话。
啊,她生前一定也是个极爱干净的洁癖星人。
“这些都可以解决的……”她掰着手指头,“打扫没有音乐,也很快乐,因为有一只漂亮鬼,跟你一起打扫;院子里有杂草,我们就拔掉,再撒一些花的种子……”
“邻居绕着走,你就主动打招呼,久了就不会传不吉利了;太阳下午应该可以晒到,另外……”
乌特不知道她靠在门上,擦着鬈发,打开了门。
卞清后倒,仰头,脑袋抵在他的长腿上,望着他,“我们花钱修电视、留声机,买茶具和点心吧。”
怕他不愿意,又拿出昨晚的那套说法,“就当你付给我的房租。”
为了加强气势,强调,“我有过房子的所有权。”
乌特熬药的画面好看是好看,无聊也是真无聊。
要不是亲眼所见,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些东西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看久了又习惯一瞬间的惊讶了。
卞清需要一些在他熬药的时候,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
出去闲逛,只会心痒。
以前碰不到想碰的东西,现在是不能碰想碰的东西。
她没注意,那头扎着马尾的大波浪的浪尖儿,垂到了乌特的脚背上。
因为她说话的动作,正从脚背轻扫到脚趾,又从脚趾轻扫回脚背。
解释不清感觉,乌特轻呼一口气,“只是‘有过’。”
“总比没拥有过得好。”卞清继续诡辩。
魔法师啊,乌特想,他为什么从来不教他怎么同女生争论呢?
他直视卞清亮晶晶的黑眼睛,“我没有钱。”
“骗鬼!”卞清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同他面对面。
脚背没了痒意,乌特放松不少,“没有骗你。”
他不打